但他不知道自己脸上鼻涕正沾着嘴皮,我竟得忍着笑意直言:这和你没关系。
“....有关!”他大声反驳,“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她骗我....还让我喝酒,喝那种东西....消毒水一样.....我不喜欢.....”
我猛地拽过小孩:“她怎么你?”
后来慢慢也就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没什么不能共度,上起床来温馨又自然,他被我拥抱时永远是笑着的,只要两人腿骨相叠,水乳交融,一个微型天堂便建成了,相比漫长的一生,它短暂得不足为提,但这短暂的相守,足以支撑我走完人生的全程。
在温格离开之前。
我打开顶灯,得意静静趴着,轿车后座的宽距只够他蜷腿,出门前戴的鸭舌帽掉了,黑发的造型乱糟糟。他望着我,眼睛里星光熠熠,脸上龙鳞退去大片,我忍不住触碰他的嘴唇,他不说话,也没太大的动作,去掉泪痕和断续的哭声,他就是我的温格,为什么不能是呢?
得意的发梢快速擦了擦我的脸,我又问:“这样疼吗?”
他觉得我也有夜视能力似的,能看得见他摇头。
“怕不怕疼?”我接着问。
得意在吻后不敢抬头,我看着天花板,看着玻璃吊灯,竖直的水晶板被夜风吹得铃铛响,像某种歌谣,我问他想不想去床上,小孩没回答,我抱他站起来,小孩的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腰。
“....得意,你听我跟你说,我没怪你,也不骂你,我知道你不想喝酒,但我得清楚他们有没有.....”我压慢语速,改口道:“......我得清楚你有没有受伤。”
支在肩上的手掌紧攥着,像个干瘦的馒头,我拉下来,扳开这没威胁效果的小拳,将我的指头插进去。
我凝视他的眼睛:“不要怕我,得意,永远别怕我。”
话讲到一半,他脸色陡然变了变,抿起嘴。
我心急如焚,追问他哪里最臭?小孩不愿意回答,这时却发疯似的想要逃出去,我搂严他,“别跑,别动!你跟我说,你.....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问你答,行不行?”
他勉强消停下来,被我紧张地圈着腰,尝试问:“那有没有像我这样抱你?”
“....有,有几个叔叔伯伯,都很老,身上好臭。”
“很老”两字听得人心虚,秦老六跟我是一个辈分的。
“你们干别的没有?还是吃饭喝酒就.......”
抱着我的手臂紧了又紧,一只小龙暖烘烘地挂在身上,特别乖。
我说有个问题问他,如果不想回答,只用让我知道有或没有,是与不是,不出声也行。
他不太明白地看着我。
察觉到我想抽手,小孩猛地夹紧双腿:“摸摸下面,良意,还有下面......”
我一愣,按他说的,托住底部圆球,稍微加了点力气搓揉,两枚小丸就在指间更坚硬了。
他不满地动了动下身,要我后退十多年,像他一样是个没开过光的处男,才不会懂他指示的“下面”究竟是哪个“下面”。
小孩收敛声音,生疏地想要回应,舌尖抵着下巴戳戳点点,我昨天出门前收拾过仪表,不然小孩得怪我拿胡茬欺负他。
我放开小孩,告诉他:“这是亲。”
他茫然地晃晃脑袋,胸腔里砰砰作响,忙不迭抬手捂住前胸,仿佛担心他的激动会招致嘲弄。
我眉毛一跳,别开头:“不亲。”
他着急问:“为什么?”
“刚那不是亲过了吗?”
“坐稳,别乱动,会掉下去。”我警告他。
小孩没听,将哭红的鼻尖凑过来,和我蹭了蹭。
我没拒绝,不然还能怎样使他感到宽慰?
“我说,我都说!良意,我全都告诉你.....”
他怕我去找张惠惠问,我真实的用意不再重要,他只晓得不能让我跟张惠惠碰面。
听到那句话前,我一直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我跟张惠惠见面,明明他看见我勃起了。
“.....昨晚到底怎么了?你们去哪喝酒,有谁来了?”
“....派出所的伯伯......”
我心里一紧,刚要追问,他的手臂再度开始抽搐,我去拉,他又以为我是想摸门把,顽强地挡着。
估计是想叫不敢,一旦加快速度,攀着我的小爪子立刻会挠人手臂,我那时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抓人,也没制止,这双爪子便一路向上,缠牢了整条臂膀,我因此不能动,却感到他的双腿轻轻往上抬,夹着我摩挲,用柔软又炙热的内侧腴肉碾我的腕骨,擦着我的血管,我无法不去闻他头发,有香气,还是没香气?
他这样动,我反而位处下风,唯独可以抬高指头,轻轻刮过顶端的小孔。
小孩的喘息顿时又短又急,他被我刮瘫了,迷迷糊糊地将脑袋凑过来,我板着脸让开位置,他落首肩膀,脸颊冰冰凉凉,细碎地发着声音,像在呻吟,我略一低头,大概听清他说:
得意吓得脖子直缩,我顾不得脸色有多吓人,朝他吼:“说啊!”
“....她说,嗝,她说带我去找你,骗人的,你根本不在那里,嗝......来的也不是你.....”
后半句磕磕碰碰,吐不完整,气音发得多而轻,他的上身有些摇晃,打起嗝来就更虚弱了。我赶紧捂紧小孩口鼻,逼他短暂屏息,情况才有所好转。
我开车回家,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对他再说过什么话。得意磨蹭了半天,也下车了,我洗完手准备出发,他还在换鞋凳上坐着,表情呆滞,但见我去开门,他一下扑到门上,抵着门框:“你不要去!”
我叫他滚开。
“不行,你别去找她了,我知道你去干嘛....我知道你去找她做什么!”
他的脑袋又转了转,显然,小孩不懂我的意思,他舒服得脸颊冰冷,那里被自然外露的龙鳞所覆盖;他的鼻腔咕噜咕噜直响,这声音不属人类,属于那只在我怀里喝水的小龙。
眼下再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无限延后的高潮,怎么会疼?可他没有阴蒂,如果光靠抚慰阴茎不能使其满意,说明他是插入式高潮的受益者,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还在对自己的身体知之甚少。
想到这,我的思绪不受控制,朝着更深处进发,温格当时是怎样的?我和他大汗淋漓地并肩躺着,他够软了,下面像有冰块在高温里急速融化,我们都以为彼此准备好了,尤其是他,但结果并不理想,甚至有些惊悚。中间性的阴道太窄太紧,他第一回出了血,并不是因为戳破了哪里,而是单纯撑裂了阴道口。第二次上床他非要继续,仍然一样,眼泪一直流啊流,我给他换枕头,自己睡了一晚上潮湿的棉布,结果他睡得还没我沉,半夜抱着我道歉,我更内疚了,那段时间对床事都十分抵触。
幸运的是我足够老了,且没有留长指甲的癖好,中指找到球间凹陷的下部分,往内一轻压,指尖倏地陷入到一种奇异的闷热之中,仅接触外层,也感到粘稠热切。
他竟已这样湿,挂在腿上的内裤想必不堪入目。
快刀斩乱麻吧,我想,叫他别动,问他:“自己摸过了?”
沉默又停留了很久,像有谁在赌气,我捏捏小孩手心,才听见小孩开口,声音很轻:“.....我没让他们脱裤子....”
“我说了....我跟张惠惠说了,跟秦伯伯也说了,不能喝酒.....他们说只喝一点没关系的,还说只要喝了酒,就会嗝,就会叫你来接我.....很多杯,白色的酒,黄色的酒,我不认得的,嗝......”
为中断他的打嗝,小孩被我捧着后脑吻了半分钟,一个仅限成年人享受的真正的吻,唇齿相依,舌与舌纠缠,他的口腔首次开封,我搜刮得很彻底,最后十多秒,自己也分不清这个吻的初衷是什么,分开时一线飞快拉断的银丝,或许可以说明一切。
“.....”
“还是摸你?是不是也.....”我抬手点了点他的嘴唇,“.....或者其他地方呢?”
小孩一言不发,瞪着通红双眼,不看我以及任何东西。他静悄悄地,鼻子也不抽了,虽然静,可我明白他还会再哭。
他低下头,拒绝回答。
我顿悟他为什么说那几个老头很臭,也不禁缄默,但还是继续问:“烟味臭吧?是不是像我一样....”
“不像!”他叫道,“你才不像,他们手里都是汗,手指的味道特别重,比菜市场的鱼腥还难闻,都不是最臭的!最臭的是.....”
我补上:好与不好也是可以说的。
他说好。
“昨晚上除了认识的那俩还有没有别的人?”
而我心里已归复平静,怀中是个未涉人事的乖小孩,善于脸红,懂得害羞,为自己在大人的审视下抚摸阴茎感到不齿。
“够不够了?”我问。
“.....我不知道....”
得意眨眨眼,睫毛还挂着水珠:“那个不算亲.....”
我捏住他湿漉漉的鼻尖,心想,真是个哭包。
结果被这么一捏,头上眼泪立马扑簌簌地直掉,他今晚哭累了,也很困,眼皮非红即肿,动辄叠出好几道折痕。我束手无策,索性抬头咬咬他的下唇,抽噎声渐小,片刻后,我转而舔舐微张的唇角,在他呆呆合嘴的时机,又轻叼上唇撕咬。
我默认他可以捧住我的脑袋,他便那样做了。我以为他仅仅会和我碰碰嘴皮,同上次一样,就算他想更进一步——正如现在,也似乎不明白要怎样做我才会张嘴回应。
“想干嘛?”我推远他的脸庞,盯着小孩问。
他满脸通红:“....你亲亲我。”
他看见我勃起了,在床边,在汽车后座,如果他没有长着我爱人的脸,我勃起的速度或许会慢一点。
我一面扒开他手臂,一面承诺自己不会离开。醉意不消的得意像只怎么也赶不走的小鸟,顶多让人环抱着坐好,我身上以外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
错开要害部位,我允许小鸟收拢双腿落座大腿,至于徘徊脖颈的鸟翅膀——先不管了。
可他抖得愈发严重,面色糟糕透顶,我干脆贴近小人,用身上的重量压紧他,他两手没法动弹,便不能反抗,我再往下揽住大腿,将人一下抬抱起来,小孩吓得尖叫,扑腾着往我身上倒,抓紧我脑袋。
托着小孩的屁股,我好歹将他从门边移走,能坐进沙发,依靠我休息了半晌,得意的呼吸声才又渐渐放松。
他被平稳地放下去,手却还朝上牢牢吊着,我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安抚道:“不怕...不怕了,不想说也没事啊,我去问他们.....”
“不要去.....嗝、良意,你不要去......嗝.....”
我没回话,干抱着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快了。
车里太暗,呼吸声像夜里的海浪,或许是酒精致使的高涨性欲不会太轻易放过他,得意依然没出来,倒是压麻了我一整条胳膊,肩颈成片地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