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小和的骨翅可软了，雄主您看看好不好？”
小家伙说着，鼓起勇气没等苏文允许便已经转身将自己的骨翅展开了。
还没经过二次进化的幼崽的骨翅比“苏文”记忆中的成年虫已经硬化成骨骼模样的骨翅好看许多，就像是……自己记忆中小鸡崽之类的翅膀，看起来就毛茸茸的十分好摸。
“雄主，小和求见。”
“……”苏文无意识地看了陈信一眼，还是抱着一丝自己的麻烦会更少一点的侥幸道：“进来。”
小不点低头迈着小步子走进来，跪在陈信身边：“小和见过雄主。”
“……”在雌虫的概念中，是没有“想要雄虫”这回事的，一向都是雄虫“想要”雌虫：吃完饭有点撑，玩雌虫；该睡觉了有点无聊，玩雌虫；睡醒了好像没啥要紧事，玩雌虫……
可“不想”？陈信迷茫了，哪有雌虫会“不”想要雄虫的？不能跟雄虫交配，就意味着不可能生出雄虫卵、不可能成为雌君，对自己来说还意味着……小和不可能得到雄虫的精神安抚，甚至连累小和被雄主厌恶。
“求雄主给奴一次机会服侍，雄主怎样对奴都可以的……”陈信被自己吓着了，只沉默了一瞬便再次卑微请求道。
“不会呀。”
“那雄父今晚把你雌父留下，小和回去自己睡好不好？”
“好，小和可以自己睡的，明天早晨也可以自己起来，雄父不用担心！”小和一听雌父有了服侍雄父的机会，忙乖乖保证。
这么小的孩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苏文心里有气，忍不住瞪了陈信一眼，陈信虽然低着头没看到，他却又无奈地收回目光：也不能全怪陈信……
“小和，你能不能告诉雄父，为什么昨天会说起可以……弄伤你的骨翅呢？”
苏文已经尽力找了比较委婉的说法，小和却还是微微绷紧了身体，却仍旧一点都没有要躲避地乖乖趴在他身上回话：“很多雄虫都喜欢呀……雄父，小和的骨翅还很软，不需要用刀的……”
嗯？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苏文这才想起这个，不过一时也不好意思问。反正晚上准备跟陈信同床，到时候再说吧。
骨翅是雌虫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小和趴在苏文身上，被骨翅传来的感觉弄得有些难以招架，不由得在苏文肩头蹭了蹭。
乖巧的小家伙趴在自己肩头，清浅的呼吸吐在自己背颈交界处，这谁能扛得住？苏文心里差点软成一滩水：“小和要是不舒服就告诉雄父好不好？”
“小和，雄父碰你骨翅的时候会不舒服吗？”苏文一副大灰狼诱骗小白兔的模样，轻声细语。
小和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大恭敬，开口补充：“不会的。就是……有一点点痒，雄父想玩吗？”
说着，小家伙已经体贴地将骨翅慢慢张开了。
一边说，苏文一边把小家伙的身体转了九十度让他侧坐在自己身上，抱住小家伙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抚他的背：“乖，让雄父抱抱。”
10
小和被安抚地好歹镇定下来，乖乖地趴在苏文肩头。
苏文老怀甚慰：“以后不许跪了，听到没？来，坐雄父腿上。”
小和仰头看着笑眯眯的苏文，歪着头不知想了片刻什么，起身分开双腿跨坐在苏文腿上：“雄父……现在就要小和吗？”
如果此刻苏文正在喝水，他百分之五百地确定，自己肯定会喷这小家伙一脸。
额头触地，陈信闷声道：“谢雄主。”
苏文心里一乐：“那好，明天起来就去办手续。小和不会不愿意吧？”
还没等陈信答话，他便自顾自吩咐门外的雌奴：“来来来，让小和过来，我自己问他。”
他没有指出什么事，陈信也不敢装糊涂：“蒙雄主错爱，奴本不应推辞。只是……奴出身低微，也不会教导雌子，只怕小和不会服侍雄主……”
苏文心里出现了大大的“呵呵”二字。
他身边服侍的那些雌奴们有一大半都是他雄父的雌子，雌虫的命就是这样的——在家服侍雄虫兄弟、雄父，有幸被其它雄虫看中那就服侍自己的雄主，还有什么“会”与“不会”的？
这该是父子间的对话吗？啊？谁来告诉他一下，到底是他不太对还是这个世界不太对？？？
09
“让陈信过来！”苏文带着气扬声吩咐。
苏文心里唯有一排省略号。
对啊没错我“爱好”就是很特别！苏文几乎咬牙切齿。
小和小大人一样认真想了想：“可我觉得雄主对我们很好呀……应该不会很欺负我们的。”
苏文沉默了片刻，陈信便忍不住开口了：“雄主……您不想试试奴吗？”
“奴什么花样都可以陪您的……”
“奴的骨翅您想玩玩吗？”
不过……连异族都接受了，没准换个性向也未必就接受不了？
苏文苦笑，感受了一下自己覆盖范围更宽广的精神力，不由被陈信房间的动静吸引了。
距离他征求陈信的意见已经几天过去了，陈信却一直没有给他答复，甚至比之前更小心翼翼地躲着他。他一时纠结自己的心情也没顾得上再问，不想却“见”到了陈信和小和的商量。
这个世界雄虫真的太少太少了……少到就算苏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也时时为某一代会失去雄虫而担忧，拼命鼓励生育。
即使如此，已有上万年历史的苏家每代的雄虫也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雄虫的出生率本就低，三次进化又十分危险。雌虫若是三次进化不成功也不至于送命，雄虫的第三次进化却只有两种结果：成功，或死亡。
调整了半天心情后，苏文才重新打起精神开口：“小和你先回去休息，我跟你雌父说几句话。”
小和担心地看了陈信一眼，听话地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
苏文把继承而来的记忆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语言道：“我想收养小和。”
话音刚落，陈信便厉声道：“没规矩！谁让你在雄主面前称‘我’的！”
“没——”
苏文刚张嘴，陈信便再次狠狠叩头：“奴该死，没有教育好雌子，还请雄主责罚。”
他掩饰般地将刚刚摸过小翅膀的手背在身后指头互相捻了捻，轻咳了一声。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小和清脆的童声便再次道：“雄主喜欢吗？雄主怎么玩都可以的，撕着玩也可以，小和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苏文目瞪口呆，还没回神便听旁边的陈信一个个头叩下去，声声带响。
苏文有点抓狂。
等他散完心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是陈信下班时分，而且……显然陈信也得了消息。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陈信得到的“消息”可没那么温和——他的上司、上将珈藤已经警告过他，如果这个月还没有任何一只雌虫得到服侍的机会，那么他依旧会被送去军中为军奴。
上辈子就是个隐形绒毛控的苏文忍不住伸手，余光却见陈信猛地攥拳。他有些疑惑，克制了一下，却还是受不住诱惑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个小小的翅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怎么会这么软绵绵的怎么会这么毛茸茸的怎么会这么好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文心里顿时像被什么击中了，要不是还记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恨不得扑上去一顿rua。
心里再膈应这里的那些词汇苏文也不忍心让这么小个孩子这么战战兢兢地跪着，温和道：“起来吧。”
07
小不点像是怕苏文看到一般微微侧头看了眼陈信，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了，像是因为苏文的态度有了一分底气，在苏文的注视下吸了口气，抬头看向苏文：
苏文心里叹了口气：他是真没把自己当虫族的自觉，虽然从视觉上看虫族外形跟他真正的记忆中的“人类”没什么区别，可……一想到这个种族用的那些词汇对应他的概念中被表述为“交配”“产卵”等等等等他就……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应看起来很……“饥渴”的陈信，门口一阵微弱的嘈杂声便替他解了围。
“怎么回事？”他立刻扬声问。
“不会的不会的。”苏文肝颤地忙安抚：“小和你记住，雄父不喜欢你疼，不喜欢你难受，所以以后只要不舒服的事情一定要跟雄父说好不好？”
小和沉默了一会儿才答：“是。小和会听话的。”
抱着软软的小家伙摸了半天苏文才心满意足地收手：“小和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吗？”
“好。”小和极快地答应道，片刻后又心虚地问：“雄父……小和可以搂着您吗？”
苏文顿时被萌得心脏中了一箭：“当然！”
小和这才吧本来乖乖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环上苏文的脖子。
昨天苏文没来得及仔细看，今日不由好奇地看着这个过程。
雌虫的身体真的是……太神奇了。苏文眼睁睁地看着明明与人类外形并无太大区别的肩胛骨处慢慢裂开一条缝隙，然后从里面一点一点地展开一副相对于小和的体型来说不算小的翅膀。昨日他竟都没有发现，雌虫的衣服背后是三片互相覆盖的布片，否则翅膀展开时岂不是会将衣服撑破？
苏文轻轻地摸上去，手感一如昨日一般好。可能因为小和还没有经过二次进化，上面的羽毛不仅蓬松绵软，仿佛还带着点奶香似的……
苏文一抬头，就看到陈信神色复杂地偷瞄小和，看到自己抬头忙低头恭敬状。
“你先回去吧。”苏文没好气地吩咐，话音刚落又改口：“……你先起来，坐下等着。”
陈信低声道谢，也不敢多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试着说了几句后，陈信便不再开口了，半天后才忍不住俯身，额头贴地：“雄……您……是嫌奴伺候过……”
“不是。”苏文无奈地打断。
“你别多想，我……”想了想，苏文觉得跟土生土长的虫族沟通太困难了，索性不解释：“你想要我？”
苏文木着脸看了一眼门户大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和，对于雌虫无论大小，听到自己说什么都会往床上那点事联想的现实已经彻底绝望了。
小和看他不说话也不动，有些惶恐，想爬下去跪着又想到自己刚被吩咐过不许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雄父？对不起对不起……小和还没有准备，没有清洗过……”
听着小家伙的童音带了哭腔，苏文实在狠不下心，忙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不怕不怕，雄父没有生气。”
陈信心情复杂，十分不放心，却也只能听凭。
小家伙已经被带他来的雌奴嘱咐过，进来便知是什么事，偷偷瞄了一眼跪伏的陈信便收回目光，朝着苏文快步走过去，扑到苏文脚下：
“多谢雄父！小和愿意的！”
“用不着他服侍。”苏文偷偷翻了个白眼：“办个手续让他叫苏和就是了。如今他跟着你在外面，又无姓氏，你就不怕他被外人欺负了？相比而言总比面对我的危险小吧？”
陈信这次还真心动了。
当初在郑家，他身份低又不受宠，连累小和连姓氏都没有被赐予，后来被送来苏家，更没人关心这个。而没姓氏的雌虫在雄虫眼里地位更低，连做雌侍的资格都没有……他本想着自己与小和就在苏文身边做雌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如今苏文愿意给小和一个机会，哪怕以后依旧只是雌奴，他也想争取一下。
自从他三次进化后便不许家中的雌奴时时刻刻贴身服侍，雌奴们只好在门外听候吩咐。不多时，便将陈信喊来了。
陈信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等他开口。
苏文面对陈信这么老老实实的模样，一时也不好意思提起方才自己“偷看”的事，控制了一下语气问道：“想得怎么样了？”
啧啧啧。还是小的有眼光。
不想陈信居然也点头：“对的，我们来了之后都没有挨过饿，也没有挨过打，雄主不像是喜欢看我们难受痛苦的。可万一他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想要你的时候听你喊‘雄父’，你现在也受不住的。”
？？？苏文果断切了画面，以防自己节操尽毁。
“我不怕呀雌父。”
精神力感知到的有点像是……三维建造出的模型，却有真实的温度，苏文不知前文，只“看到”小和跟陈信摆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相对而坐，一只手朝上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手肘杵着那只手掌心，托着侧脸。
陈信脸上分明很担忧：“不行……雄主性子太难捉摸了，都这么久了，我们还是摸不清他喜欢什么……万一他的爱好比较特别，岂不是让你更危险？”
苏文挥挥手打发陈信回去好好想想，仍旧叹气。
这法子也不过是能解一时之困，根本拖不了太久——从历史上的统计数据来看，雄虫精神力越高，比较而言能让雌虫生出雄虫卵的可能性越大，因此他既然用着苏家精神力天才的身体，于情于理……迟早都逃不过与雌虫交配。
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想出办法的苏文终于认命，苦中作乐地想着至少雌虫看起来还像是个人类男性，已经算是对原先属于少数性向的他很友好了……否则如果要跟“女性样貌的虫族”交配，他怕是更想重新投胎了。
陈信顿时忘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震惊地抬头直视苏文。
“我最近一心钻研精神力，不想分心考虑……交配的事。苏家虽然家规严明，却也不是一字一句抠字眼的——我收养小和，你不必急着与我同房，我也不必分心，你看如何？”
实在超出陈信想象的话让陈信很难一时反应过来，陈信呆呆看着苏文，半天都没有回话。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本想说话的苏文，忙立时掌嘴：“奴该死，打断雄主的话，请雄主重罚！”
“……”苏文顿时发现，自己完、全、不、想、说、话、了！
08
“不是，我没想……”苏文手忙脚乱地先把陈信拉起来，想摸摸小和的头又唯恐被误会地讪讪收手，十分不舍地吩咐：“你先收起来。”
等场面好不容易稍稍稳定，他才来得及遗憾以后怕是不能再摸那对小翅膀了，心痛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忍下仿佛仍在滴血的心脏开口：“你们突然怎么了这是？”
陈信顶着伤口慢慢愈合的额头还在纠结着不敢回话，毕竟年幼心里藏不住事的小和先怯生生地一股脑和盘托出了：“回雄主……雌父跟小和如果……这个月还不能服侍雄主的话，就要……被送去做……军奴了。求雄主让雌父和小和服侍吧，我们都很听话的……”
陈信当然不敢寄希望于苏文会为了他拒绝苏家的安排，自然只能尽全力去讨好雄主，或者试探出雄主到底喜欢玩什么样的花样。
“……你先起来。”苏文无力招手，吩咐跪在大门口的陈信跟自己进屋。
陈信低眉顺眼地跟他进屋，他一坐下便又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