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司裕不摸,翻个身迷瞪起来。迷瞪半截,突然牢骚一句:“热死人了,还得给大哥送东西。”
“俺跟你去吧?”陶阳说。
“你去我不也得去,你又不认得他学校在哪儿。”
“你倒美,我哄你睡觉呐?”
“那俺给你扇。”陶阳伸胳膊去够蒲扇。
“算了,再扇一时。”陶司裕手一让,同时打个哈欠,一晃腿蹭着的不是腿,“你咋还盖单子?”
“就不一样。”
“就不一样是啥不一样?”
陶阳抿嘴乐,咕哝说:“哥比大哥亲。”
“怕……”陶阳当真了,把这话琢磨半天。陶司裕以为他多半是怕挨打,怕挨饿,谁知他蹦出一句:“怕你不理俺。”
“我理不理你能咋?”陶司裕不解了。
“你是俺哥。”陶阳说。
“俺替你拿包袱呀!”
倒是个好跟班。第二天起来,俩人随爹一道出门,在铺里站一脚,一人吃了一碗过水面,嘴一抹,跑腿去了。
“俺没穿裤衩。”陶阳有点害臊,黑暗里揉揉鼻头。
“你别尿炕。”陶司裕推他一把。
“俺没有,俺早就不尿炕了。”陶阳往墙边挪挪,空出刚睡的一片席,“你摸,没潮。”
想不出是亲在哪,陶司裕抬杠:“噢,睡一张炕就亲?那你跟大哥睡去。”
“俺不去,俺想和你睡。”
说这话时才开春,一转眼已入伏,睡炕席都嫌热,两个孩子翻来翻去,一会儿陶司裕摇起了蒲扇。风擦着一点陶阳,陶阳身上有汗,似有似无的凉爽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他不由自主往风来的方向凑,很快和陶司裕挨上肩膀了。
“大哥你不也喊哥?你还喊二姐呢。”
“大哥是大哥,哥是哥。”
“有啥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