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司裕不言声,装睡。
陶阳又来一句:“俺给你端洗脸水、洗脚水,给你铺炕叠被,还给你洗褂子,就带俺吧?”
“又咋?”
“咋有臭味?”
“我没放屁。你放了?”
“那俺也听你的。”
“听我的就叫你收下。”
陶阳手心肿着,拿手背蹭了蹭鼻子,说:“真给俺?”
一上炕陶阳脑袋挨了硌,掀开枕头一看,也是悄么声的,把那铁罐又推回了炕桌那头。
“咋,给你的。”陶司裕说。
“不是俺的,俺不拿。”
“俺说这罐子。”
陶司裕这才想起这铁罐不只让他拿来装过鱼钩,还装过蚯蚓红虫。他说陶阳明早起舀两瓢水一浇就没味了。
默一阵,陶阳小声说:“下回你和保全哥去干啥,也带上俺成不?”
“不收打你。”
陶司裕一口吹了灯,躺下合了眼。他没看见陶阳把两个小铁罐一并齐地摆到枕头边上,乌漆嘛黑啥也不识,就拿手比着摆,摆完又拱鼻子凑上去闻。
“哥。”
“给你不就是你的了。”陶司裕坐起来,问他为啥挨打也不说实话。
他瞪着眼睛不解似的:“爹不叫说呀。”
“爹说啥是啥,你就听爹的。你手都握不成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