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葛元春如此自信并且找上自己的缘由了,他们葛家在大雀国发家这么多年,自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葛元春见蒋有才这般的颓然样,趁热打铁,又斟满了一杯酒,但这次,他却将酒杯轻推至蒋有才身前:
“这就对了嘛,蒋司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岂不是伤了大家和气?
“蒋有才,这些年在百花城,油水怕是捞了不少吧?”
一听这话,那斗笠男人的身躯微颤了下,却故作镇定道:
“葛元春,少拿这些诓骗孩童的伎俩试探于我,老子不吃这一套。”
我们人族中出了一个叛徒啊!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混账!”
“啧啧啧,军司马大人,你别着急嘛。”葛元春自顾自地斟上了一杯酒,饮了起来,接着说道:
“如今城主不在,只有你和那个老东西最是位高权重,现在你们守城,这是最好的时机。
明日子时,魔族便会进攻,届时你就假装做做样子,佯装不敌,令手下人退却,兵卒将士,何人不敢听你这军司马的命令,城主不在,你可便是副城主了,等魔族进城后,一切大局已定,区区一座百花城,你做这一城之主也未尝不可。”
陈拓看见,此时的葛元春收起了刚才得笑容,只见他缓缓起身,步入窗边,似是在远眺那片秀丽的百花林,又或是更远的落峰山,他若有所想,郑重地回答了副城主的问题:
“一只五阶大妖,他叫白繇。”
同一时间的木柜下,
言罢,葛元春从袖口里,又取出一叠银纸和一块散发着赤光的石头,继续说道:
“司马大人,这是500两白银银票外加上一颗中品灵石。
据我所知,你作为一名武者,卡在炼体三境已有十年了吧?从炼体三境到淬体一境,这中间的鸿沟,你蒋有才比谁都要清楚,这颗中品灵石,就是我们葛家最大的诚意。
得,距离太远,李暮隐的信号都中断了。
深吸一口气,陈拓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环境,自己恰好处于木柜下的阴影之中,而视线所及,又正好能看见桌前的二人。
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当然嘛,你也可以选择不合作,我马上便走,今日我也权当没见过你。
凭我葛家二公子的地位,我可保证我们家族绝不追究。
但魔界那尊大妖要是知悉此事后,会发生什么,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葛元春似是料定了蒋有才会有如此反应,幽幽开口:
“你认为,有我葛家弄不到的证据?是你克扣赋税的账本,还是你私挪灵石的票据?我若是将这些,别说呈交给圣上,光是交递给户部任意一个小小的郎中,你以为,你这个边陲司马,还能再当得了吗?”
蒋有才听得一屁股又坐回了位子上,似是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他将身子无力地倚靠在了椅背上,如同一只拧断了发条的机关玩偶。
就在陈拓疑惑之际,那斗笠汉子已是愤然站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让葛元春的杯中酒都洒了出来,怒声喝道:
“你们葛家,也算是在大雀国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怎会培养出你这只白眼狼,你可知道你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葛元春面对着副城主的辱骂,并不恼怒,而是重新将杯里的酒倒满,一改话锋:
陈拓在木柜下听得是目瞪口呆!
攻城?
这葛元春葛公子是在劝服这位副城主大人,让他们和魔物里应外合,将百花城拱手相让?
陈拓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落向了自己的头顶。
轰然炸响!
你想在副城主的位置上,靠你捞得那些见不得光的油水,想换得这一枚小小的石头,怕是此生都无望了吧。”
随着这最后一片雪花落下,一座雪山,也尽然崩塌。
蒋有才喃喃地开口问道:“我做军司马也有些年头了,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位魔界大妖,是谁吗?”
“这庄掌柜是要我玩窃听风云?”
果不其然,那斗笠男子见房内除了葛公子,再无他人,这才缓缓地摘下草帽道:
“葛元春,你可知道与魔界中人暗中勾结,在我大雀国内,可是杀头的重罪,如今你还想把我也扯入泥潭,当真是无可救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