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耸立,旌旗招展,无不显露着人类的威严和秩序。
百花城北,万魔古以南,有一处风景秀丽、郁郁葱葱的花海,常年四季花株不败,绵延不绝。
据传亘古时期,无数人族先烈与魔界在此鏖战,血肉埋地,万骨长眠。
打定主意后,陈拓也不再犹豫,当即收拾好行囊,随后不动声色地将山鬼死后,散落在地上的灵石揣进怀里。
见老族长并未制止,陈拓微微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族长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喃喃叹了一句:“心思缜密,果敢狠辣,他似乎不是我族之人,却救我族于水火。奇怪,为什么之前,我对他却无半点印象?”
他的视线又飘向山的另一边——人界,百花城。
兴许是上一世为人的经历,就算陈拓的原主是魔物,他依然对人界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
而人界能和魔界和平相处,定然也是有着强者坐镇,那白繇是断然不敢大摇大摆踏足的,倒是能摆脱他的追击。
我得跑!
而且是即刻动身!
被那等魔物追到,十死无生。
借着半人高的花束,他俯身靠近,视线一扫,迅速锁定了在了最后一节箱车上,心头已然生出一计。当即抓了几把泥土,胡乱拍在脸上,匍匐而行。
片刻之后,商贾车队在行至城口时被一众黑甲士兵拦了下来,领头兵长面色不善地问道:
“管事的呢?进城的官文有无?”
他死死盯着城门入口处,数十名黑甲士兵神情肃穆,正来回巡视。
“守卫这么森严?记忆里平常不都是做做样子吗?难道是城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么招摇进城,定然会被盘问,若是露出了马脚,倒也会横生事端,得想一个偷渡进城的法子。”
一股没有实质的大山,力压在了陈拓的肩上。
看不见,却千斤重。
老族长仍在一旁比划着什么,陈拓眉头紧锁,打断了无头老者的咿咿呀呀道:
兴许也正是这些尸骨,滋养了这隅花林,百花城也正因此而得名。
正值春季的初晨,此刻,百花怒放,而在花丛掩映中,正躬身趴着一黑发青年。
此人正是陈拓。
山影笼罩,天将破晓。
荒山野径里,陈拓一人快步疾行,回想起那道白符射入体内的场景,总有种芒刺在背的痛楚感,令他的步伐愈加急速。
记忆中,百花城处于人魔两界的交界处,算得上是一处要塞。
我也有山鬼的化形天赋,可以骗过凡眼,修饰修饰脑袋和脖颈,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需要时时警惕,不可暴露自己是魔物的事实,虽提心掉胆了些,但眼下似乎也别无他路了。
在人间做搅屎棍,肯定比深山里前后夹击要好。
但哲学的第三个问题出现了:“我该去哪儿?”
穿过峡谷,魔界深处?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以自己的微弱实力,若碰到强悍点的魔物,便如同草芥,对方见我定是说杀就杀,更何况,白繇这把刀随时悬于头顶,腹背受敌,实乃不智之选。
车队里的一锦衣商人连忙上前,从怀里取出一纸公文,作揖行礼,与其交谈起来。
同时,剩余的黑甲卫兵开始检查起一节节的箱车,每一个箱盖均被掀开,卫兵们仔细拍打着其中的货物,一丝不苟。
陈拓的背后开始冒汗了,心道:“妈的,这么细致吗?比我前世还要卷。”
陈拓正思索着,一阵马匹的踢踏和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响,传入了陈拓耳朵。
循声望去,一行商贾车队打远处驶来,人数伶仃,个个灰头土脸。
行路的马匹拉着数节箱车,也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唤做白繇的,是几阶魔物,是个什么玩意儿?”
“五阶,一条森然巨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