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时没心没肺的屈耗子都有些看不惯,撸起袖子想要上前理论一番。
“不要多管闲事。”
姜非议提醒着,向前走去,也来到了这家临时粥篷的后方。
连吃饭都保证不了的时候,还搜集这些黄白之物,又有何用。
姜非议若有所思,并没有回答,带着几人继续向前走着。
果然在这些流民的另一处聚集区,一些人正在高价售卖着稀疏粥汤,而这些流民正是用这些拾尸财物,换取这口救命粮。
姜非议也看出了这些流民的情况,大家一同抽鼻子叹了口气。
很多灾民都是行尸走肉,仅凭着一口气吊着勉强不死罢了。
乱世将至,人间如狱,赤地百里。
姜非议皱着眉头,看这附近颠沛流离的流民:“你们都是从哪来?”
“城破家亡之后,我们便一路逃亡,我老母年迈死在路上,然后我又卖掉妻子,儿子肉又太少,呜呜……”
“这两天也是看见西越军走远了,我们才敢出来觅拾吃的。”
姜非议也拿出了一锭从死人身上摸出的十两银锭,但这些人见后却丝毫没有反应。
随后,姜非议笑了笑,又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带血银锭,这些人才闻味靠了上来。
“这位客官倒不像是我南庆人士,不过五十两也够了,给他们上菜。”
这日,老巴子找来了一些军队中马夫的残破衣服,几人换上之后,开始向山脚下周围探查起来。
一路找寻之时,他们也看见了一些饥黄瘦弱的流民,正扒开死去士兵的衣物,搜刮着他们身上的财物。
姜非议远远走上前去,递上了一些酸涩的山果,询问道:
这里正聚集着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正是保护这些米粥的护卫。
相比外面人饥肠辘辘,他们正安然坐这里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完全不管这些流民的死活。
“不知,可否给我兄弟几人上些酒菜。”
平时五文一斤的米粮,此时已经上涨到了二两银钱一斤,不但价格非常离谱,而且有价无市。
这些流民苦苦搜集了半天,也堪堪只能换来半碗米粥粗粮。
“荒唐,居然有人敢发国难财…”
人不如畜生。
“大人,我有点奇怪,这些人已经吃不上饭了,却还在搜集这些财物有什么用。”
老巴子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
说完这几句话,这位流民也恍然流下眼泪,身躯颤颤巍巍,连日的饥饿已经让他的力气所剩无几。
紧接着他便一口气没喘上来,栽倒在了地上。
而剩余的流民也开始哄抢起他身上的食物,几枚铜板和刚刚到手的那枚酸涩山果。
紧接着一盘半生牛肉,还有几壶热酒便被端了上来。
老巴子和屈耗子几人也是饿得不行,大口朵颐吃了起来,看得周围的那些流民口中津液一阵直流。
“这位大哥,你们可知西越的军队去哪里了?”
这位流民满脸土色,像是已经饿了很多天了,他原本不想理解姜非议,直到见到递至身前的果子,咽了一口口水才言道:
“这天下太乱了,不是旱灾就是兵祸,西越兵那帮畜生往边境深处去了,不过具体的走向,俺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