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就是这些愚民不够心狠!
这世道都乱成这样了,还守着自己那廉价的良知。
不过,姜非议也并没有冤枉这百人将。
可此刻他们不仅没有看到姜非议身上还有的稚气,甚至被对方身上无形的肃杀之气给震慑住了。
这还是一个新兵吗?
虽说丁字阵列都是扩充进来的新兵,可这姜非议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新兵该有的模样。
姜非议跳上地面,冷呵一声道:
“别忘了,刚刚让我杀他的,是你们!”
轰!
姜非议再次厉声呵斥,屈耗子这才哆哆嗦嗦道:
“姜......什长,不,大人!”
“这位可是百人将,是我们上峰,若是被将军们知道了,我们有可能要被杀头的!”
嘶——!
方才是被姜非议的肃杀霸气所震慑,
此刻,是被对方的心智城府所震撼。
“意味着大汉天军的名号都被丢尽了!”
“就算我们几人存活下来抵达战场,也要落得个渎职之罪!”
“所以,为了保全大家,必须要有人为此事担责......”
只可惜,在姜非议的眼中无所遁形。
百人将也确实有‘怯战’苟活的心思,否则偌大的坑道中幸运儿肯定不止他一个,
其他人没什么致命伤,基本上都会爬出陷阱继续杀敌,只有这百人将耍了小聪明活了下来。
“耗子,你来把这厮的头颅割下,到时候返回军营也好有个交待!”
屈耗子整个人都还楞在原地,直到被姜非议点名这才缓过劲儿来。
斩杀上峰,这可是重罪!
因为,他在看到这百人将的战马时,就明白了。
压在百人将身上的战马不是死于陷阱地刺,也不是被西越弯刀砍杀毙命,而是被这百人将自己用汉剑扎死的,
姜非议一眼就看出百人将的打算,用自己战马的尸体遮掩身躯,待到敌人褪去,伺机逃命。
姜非议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他就是要将这杀人之嫌挂到每个人的头上。
否则,人心叵测,指不定返回军中有人动歪心思,说了不该说的,
届时他作为主导者,必定逃不过杀头的下场。
闻言,所有人心头一颤,无不感觉背脊发寒!
再看眼前的年轻什长,不由的一阵心悸。
姜非议的年岁在军中算是非常稚嫩,至少在场的兵卒中都比姜非议年长,甚至还有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兵。
姜非议抬头环视坑道边的伤残袍泽,询问道: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犹豫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细细想来,就是他们心思迟钝,也回味了过来。
是啊,全军覆没这是大耻!
一定有人要为此给出交代.......
说着,姜非议指了指已经断绝生机的百人将。
“将这厮的头颅献给上峰,把所有的过失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我们这些个小卒才有机会置身事外。”
被姜非议这么一说,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是姜非议在说到他有逃跑心思时,才会露出紧张惊恐的神情。
“各位袍泽弟兄,骁骑营作为驰援南庆战事的先锋军,结果未抵达战场就全军覆没,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烦请大人明示!”
就算对方已经坐实了有“怯战”之嫌,可是以下犯上终归是闻所未闻。
他们都是些小卒,参军也就图一口饭吃,何时敢有造反的心思。
“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