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心魔不除，将难以踏入圣途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谢宸看了眼鬼差，淡然一笑道：“人心。”

谢宸没有说话，也更没有一丝同情。

这些鬼差视人命如草芥，这么多年来，死在他们手上的俊彦何其之多。

如今面对死亡，这般惨状，何尝不是那些俊彦当年所经历的？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这一世，早已经不是一千年前他自己意气风发的时代了。

“这里确实是奈何桥，其实也不算骗你们。”

“我有的选？”

鬼差一脸苦涩。

“算是吧！”

毕竟一个流有神血的人活着，对鬼门关而言就是一个莫大的危险。

即便是见了阎罗，这件事只怕也是有功无过。

对于人心这种东西，他自问看的透彻。

本来极为不情愿的鬼差鬼将，能突然间转变心态，热情的领他入内关，这件事如果看不出反常，他谢宸也走不到今天了。

鬼差两只冒绿光的鬼眼微微闭合，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谢宸并没有回答鬼差，而是轻轻一笑，如沐春风般看向早已经面色大变的鬼差。

鬼差低着头，又一脸惊恐的看了眼断崖之下，良久后他咧嘴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最后他沉默了片息后，仅仅吐出了两个字。

人心，也可以说为鬼心，不过都是一个东西。

谢宸可谓是二十载人生，踏过边荒，见证生死，坠入低谷，同样也体会了世态炎凉。

话说回来，即便是谢宸想要饶过鬼差，只怕是徐方明也不会同意。

他身上所背负的太多太多，若不能为那些人报仇，即便是走出绝地，徐方明此生也难以精尽半步了。

武道前期锻体，后期修心。

良久后，鬼差似乎已经妥协了，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指了指断崖之下那团森然的鬼气，冷漠道：“只不过这里是一处鬼窟，所谓的鬼窟无非是那些死在奈何桥上的冤魂，一旦进入，除了阎罗没有人能抵挡这么多怨灵的撕咬。”

“对于我们来说，死并不可怕，但是没有一个鬼差喜欢那种被怨灵撕咬而死的滋味，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鬼将已经化成了灰。”

“我们本就是灵体，死亡是来自灵魂的痛，那种切肤之痛，你们是无法感受到的。”

谢宸摊了摊手，他背对断崖，手中的杀剑给了鬼差无形的威压。

徐方明站在一旁，视线不时的扫过那个冷峻又青涩的面庞，悠悠的叹了口气。

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遇到谢宸，自认倒霉。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栽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手里。

本来他打算一旦事成，顺势斩杀徐方明，这件事也算是大功一件。

“当然有用。”

鬼差闻言一愣，充满希望的看了眼谢宸。

而后者声音依旧平淡的说道：“对于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下断崖，要么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