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救，如何救？”
“若不救，那星辰殿所谓‘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又当如何？”
懵了！
顿了下，他又道：“老朽还听闻，殿主减免了焚天、太阴二郡内百姓三年的赋税，可有此事？”
袁辰依然是简简单单回应一声“是”。
端木阳明再度点头：“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减免三年赋税能救很多人。但，老朽观察殿主做的许多事件件都耗资巨大，没有赋税，钱从何来？”
虽然这称号只有文人承认，大部分修士顶多称他一声“先生”，但他的地位之高也可见一斑了。
袁辰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来自己这边。
袁辰拱手，“敢问阳明先生有何赐教？”
袁辰再度点头。
不得不说，端木阳明的每一句话，都几乎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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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阳明又道：“既然熊拓海之流要杀，要震慑，要将之宣扬为至邪至恶之徒。那么与之相对应的，星辰殿便要代表正道，那些为宗门牺牲的弟子，可竖碑列传永远被后人祭奠，如此即是在纪念他们，也是在鼓舞后人为宗门而战！”
除此之外，星辰殿的外围也应竖起四根参天巨柱，分别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四句话刻录其上。让所有人看到后，内心都要为之一颤。”
“道理都是一样的。”
叶轻婵扭头又向袁辰介绍道：“太师叔祖，这位便是阳明先生。”
袁辰惊诧，
端木阳明？
袁辰看了过去：“怎么做？”
端木阳明道：“殿主不仅要挂他们的头颅，还要写下他们在何时何地，犯下了何种滔天罪孽，而后被星辰殿诛杀。”
“此事不写，也许现在外人都知道太阴城之战。”
但是要治理天下，他是真的一窍不通。
如果有这位前任虞国宰辅相助，那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袁辰奇怪道：“你们端木氏都效忠于澹台靖安，澹台靖安如今更是在大乾城称帝，你不去投靠他，来我这里？”
袁辰这回满意了，直接道：“你想干什么？”
这一次，端木阳明也很痛快，回道：“老朽看到了殿主与星辰殿弟子，为救太阴郡百姓，不惜冒死出城决战，深感敬佩。又听闻星辰殿之精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更是大为感动。便前来一探，若殿主真是心怀万民的大英雄，老朽愿为这万世之太平出一份力！”
袁辰闻言，喜形于色，
端木阳明很平静。他知道，以袁辰的实力，真要想干什么，叶轻婵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待叶轻婵离开后，袁辰直接望向端木阳明，眼眸中发出着摄人的光芒：“老头，你太啰嗦了，我喜欢直接的。”
灵魂武道，摄魂术！
端木阳明淡淡道：“你若能先回答老朽的问题，老朽便是真的有话要说。你若不能，那就当老朽没来过吧。”
袁辰很不爽，这他妈跟他绕弯呢？
文人，就是事多。
很快，在叶轻婵的引路下，袁辰看到了一个羽扇纶巾的老者。
叶轻婵微微欠身，极为恭敬地道：“先生，星辰殿主到了。”
袁辰眉头微皱，
袁辰被这老头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给问懵了。
因为这些事，他之前从未想过。就算想，他也想不出答案。
他目光望向端木阳明，“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辰道：“我的钱支撑三年没问题。”
端木阳明道：“那三年之后，又当如何？”
“纵然这三年焚天、太阴二郡没有赋税，但当今乱世生灵涂炭，许多人依旧会活活饿死，殿主要不要救？”
端木阳明上下打量着袁辰好一会儿，方才问道：“老朽听闻星辰殿主下令屠尽太阴郡内所有的罗刹教徒，可有此事？”
袁辰挺直了胸膛：“是！”
端木阳明点头：“罗刹教之恶，老朽也是深恶痛绝！”
端木氏前任家主，虞国上一任宰辅、前任上柱国，公认的天下文人领袖，被尊为文圣！
这个“文圣”不同于文无相那种武道之文圣。而是真正的文坛之圣。
在武道盛行的神武大陆，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能被世人尊为“圣”，普天之下仅此一例！
“大世之争，争的就是人心。”
“星辰殿正是因为得了人心，才有了今日无数人杰前来拜宗，包括老朽本人。”
“而失了人心，那南虞囯澹台明觉便是例子！”
“可，十年后、二十年后人们便都会忘记，到时谁也不会再记得星辰殿的功德与牺牲。甚至可能会误以为星辰殿乃滥杀之宗。”
“个人做了好事不宣扬，无伤大雅。但宗门不行，宗门要立足于天下，要与其他势力竞争，要让弟子们以之为荣，就一定要永远站在道义的一方，宣传很重要！”
袁辰点头。
端木阳明道：“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皆野心之辈，他们的心中只有权势，没有黎民，非治世明君。当年老朽正是不愿卷入他们之间的皇储之争，才选择归隐，如今更不会为‘站队’而去西虞国。”
袁辰点头，便考验式地问道：“现在的形势，先生有什么建议？”
端木阳明道：“老朽进城时，看到了熊拓海的头颅，还有其他几名进犯太阴城而被杀的武帝头颅，被挂在了城墙之上。这很好，即是一种威慑，又证明着星辰殿的强大。但，还可以做的更好。”
原来这老头是来投靠他的。
此时他才想起来，眼前的老头是治世之能臣，想当年，端木氏就是在他的手中升为超一等家族的。虞国也是在他的手中国力达到巅峰！
打天下，他可以。
以袁辰的强大实力，对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施展摄魂术，结果自不必说。
很快，端木阳明看袁辰的目光变得恭敬了起来，就像是看他效忠了一生的君王一般，这种心态的巨大变化，甚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端木阳明起身，向袁辰拱手而拜：“见过殿主。”
他直接看向一旁的叶轻婵，“叶长老，我想跟阳明先生单聊，回避一下。”
叶轻婵微微一愣，没想到袁辰突然会对她下逐客令。
但这里毕竟是星辰殿的地盘，她也只得起身离开。反正她跟端木阳明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普通人？
没有一点修为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居然能让大虞学宫长老叶轻婵如此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