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的李长安,带着被他和父亲救下的那人东躲西藏,后来那人被家人接走,而他却失去了家人。
那人走时除了歉意就是给他留下了一个玉佩,接他走的那人说,可以去冀州,柳林城,青阳书院,到那时就会有人收他为徒,接他入仙家门派,到那时自可修行,有朝一日手刃仇敌。.
所以,他想去冀州,柳林城,青阳书院。
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的马车那边走去,此时,那汉子怕是稍微的一用力,那具冻僵的肢体,可能就会发生断裂。
后面的马车也同样停了下来,汉子抱着怀里的孩子,走到后面的马车,打开车厢里面蜷缩着十几个孩子,车厢内有盆烧的通红的石头,散发着阵阵的热气,融化了四周的积雪,车厢内显得异常温暖。
汉子把他平放在了车厢内后,又关上了车厢后面的门,门并没有锁,车厢里的孩子也无一人离开。
后面的马车,车厢却是比前面的要大不少,赶车的汉子同样戴着斗笠,可是后面的马车上面,却是没有落下一个雪花。
离近了看,只见有阵阵的白雾,从后面的马车车顶升腾起来,原来是雪花未曾落下,便已经融化在了车顶之上。
“停下”,
“这是哪里,还是温县吗?
”李长安对着身边那个,对他散发出善意的少年说着,其他的人都是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低着头,不与任何人交谈,明明是有着十几个少年的房间里,却如同没有人一样的安静,外面的风吹着雪,呼呼地发出响声。
“应该还是在温县,我听他们说等雪停了才可以进山。”
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是两扇紧闭的城门,厚重的木板门上有些许残破腐朽的痕迹,让人不得不忧心,会不会一阵寒风吹过,木门就会被彻底打开。
也不知道是寒风的力道太大,还是本来紧闭的城门关得就不太牢固,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城门却是被寒风给打开。
紧接着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进了城内。
眼看李长安快速地吃完了这碗粥之后,那少年又起身给李长安盛了一碗,如此往复,李长安一连吃了数碗,直到再也吃不下为止。
尽管那人说,这里的白粥随便吃,吃完了还会有人再给送过来,可对于饥饿到已经快要饿死冻死的人来说,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能够吃饱吃撑,或者撑死,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李长安便是如此,一碗又一碗的白粥,滑过喉咙,直到肚子里被填得放不下为止,那一刻,就算是立刻去死,他也心满意足了。
“还没有,你要是饿了哪里有吃的。”
男孩指了指屋子的中央,那里有几块烧红的石头,散发着阵阵热气,让整个屋子里异常的温暖,石头旁边有一个铁锅,里面有一些白粥,还在散发着热气。
李长安想要爬过去,可他身上早就没了一丝的气力,想要站起来似乎有点艰难。
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孩说着,
李长安看去,那是一个黑瘦黑瘦的男孩,应该是长时间的劳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沧桑。
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是见过太多,如李长安这种昏倒在风雪中,后被这队伍捡起来的人,他说话时言语中带着些许冰冷。
老人独自走进了院子里,他走得很慢,身边也无一人敢起身看他,
等到他走进了院子里之后,众人看不见老人的身影,这才过去将后面马车上的孩子一个个的带了进去。
“还活着,抱进去吧,长老特意吩咐带上的。”
而青阳书院是冀州最大的门派,在冀州无人不知。
他以为不远,那人说御剑三五日便可到青阳山,可李长安走了两个月还是没走出青州。
马车在城里兜兜转转的,最后停在了北边一处偏僻的院子外面。
北方的某处县城,大雪一连下了几日,许多宅院门前都堆满了积雪。
靠近东门的一处宅子外面,门前早就被厚厚的积雪给覆盖,呼啸刮来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重重的拍打在木门上面,发出一阵阵吱呀的响声。
几片雪花随风落在门前的积雪上面,那堆积雪发出轻微的抖动。
可他就如今要死了,却还没能走出青州的地界,
连冀州是怎样的一望无际的平原都还没有看到。
救他的马车从东门进来,那是他想出去的方向,有人告诉他,从东门出去,然后一路向东走,什么时候视线里看不到山了,那就是到冀州了,
在这漫天大雪里,不下车还有可能活着,若是下车离去,可能等待的只有死亡。
看着被抱进来的少年,车厢里的孩子,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
被汉子抱上马车的少年叫李长安,11岁,本是六安山下的猎户,因为和父亲救了一个该救的人,惹到了追杀那人的魔教弟子,全村几十口人无一幸免遇难。
前面的车厢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赶车的汉子忙是勒紧了手里的缰绳,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右边有个孩子,还有气息,把他带上吧。”
随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前面赶车的汉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那处门前,看了眼积雪下轻轻抖动,穿着单薄的身影,汉子轻轻地把他从雪堆里抱了起来。
透过白色的雾气往外看去,有两辆马车从东门外,一前一后的驶了进来。
寻常的马匹可没办法在这等恶劣的天气下行驶,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两个车厢,快速地从城外走了进来,
前面的马车车厢很小,赶车的汉子戴着斗笠,穿着厚厚的衣衫,手里的皮鞭不断地挥舞着,落在拉车的马身上,传出阵阵响声。
那个黑瘦的少年回答到,说话时眼神中有些复杂的神色,尤其是在说到进山的时候,语气更是重了几分。
“对了,我叫李长安,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们年岁差不多,经历也是相差不多,多数是饿得奄奄一息,而后被带到了这里,给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可这希望又太过渺茫。
这几日的白粥好似不要钱一般,随便他们喝,甚至还有一些肉可以吃,这纵使是外面,也是多数人不曾有的吃食,
而在这里,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随便的去吃,这一切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就如同虚幻的梦境一般。
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粥。
“吃吧,不够了还有,是随便吃的。”
刚和李长安说话的那人,好像是看出了李长安的窘境,起身给李长安盛了一碗粥,李长安顾不得许多,抱着冒热气的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碗粥就如同没有经过丝毫咀嚼一样,直接滑过了李长安的喉咙。
“这里是哪里,我们是死了吗?”
李长安虚弱地问着眼前这个人,或许在他看来,如今的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也只有死了之后,才会出现在这么温暖的地方吧?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很长一段时间来,唯一一个对自己发出善意的人。
随后一人抱着李长安走了进去,然后放到了一个温暖的屋子里。
当李长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里,从窗户往外看去,外面还是大雪纷飞可屋里却是异常的暖和,除了他之外,这个屋里还有十数个孩子。
“你醒了”
“李长老,风雪太大这两日怕是进不了山,咱们先在这里等上两日吧。”
赶车的汉子开口说完,从车上下来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他动作有些迟缓,像是受了严重的伤,慢慢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院的大门早就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汉子,站在门外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搀扶老人,就连赶车的两个汉子,也都站在一旁行礼。
此时,天色刚有点微亮,大雪下了一整夜,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透过飞舞的雪花远远地看去,门前的积雪下面似乎埋着一个人,在发出轻微的抖动。
在积雪覆盖的下方,蜷缩着一个因为寒冷而通体透红的少年,血液翻涌,让整个身体变得滚烫,可少年却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