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硕是想从形式上而言,使这人皇笔仿品看起来如完整一般,以便思考该如何将其真个儿恢复。
然而便在赵硕做出这举动的同时,脑海中却又是响起霸下灵性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极为紧迫之感:
“小子,且慢!你这样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赵硕脑后业果金轮缓缓转动间,那变为正常砚台大小的天地砚,也是从其中飞了出来,载沉载浮悬在了他的头顶。
“哎……”
赵硕脑海中响起一声叹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这自然是霸下灵性传递过来的念头,显然是见得两截人皇笔仿品残件后,心头感触不已。
而赵硕进入这炼器作坊后,在感受到迎面热浪的同时,自然也将这些景象看得清楚,却是不由心头略微有些感触道:
“这间作坊虽然精致,却远不如当初戾宗的炼器场所宏伟,但现在也无哪个门派,能有当初戾宗那般强大的势力,想要重现那种辉煌,也是再无可能。”
正如赵硕所想,当初戾宗的炼器场所、也便是他得了无数灵性元兵的火焰谷,以一座活火山为火源,于露天中布置了无数巨大熔炉,看起来恢弘无比,只是他当时修为不足,无法深入到火山口附近,否则还有可能弄到灵性元器甚或灵性元神之宝。
赵硕往日还是个农夫时,曾在赵家庄的铁匠铺上,数次修理过他的锄头粪叉,那铁匠铺只得火炉、风箱、铁砧、水槽各一,外带一个打铁师父和一把大锤。
就东海分会的炼器作坊而言,本质上也可视为一个铁匠铺,但很明显,当然不会如赵家庄的那般简单:
那作坊不大,满地铺着大块石质方砖,色泽呈现出水洗般的青色,看来远没有世俗铁匠铺那般的杂乱肮脏,而作坊正中的那块方砖,却闪烁着清晰的金属光泽;
赵硕听得霸下灵性喝止,不由微微一讶,却是传递念头笑道:
“老乌龟,你这老搭档已断了无数年月,若是灵性还在,定极力盼望早日恢复的一天,难道你不想让它看起来、显得更为完整些么?”
而在传递念头的同时,赵硕手上却是不停,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将那两个平滑如镜的断面,轻轻合拢在了一起。
不过赵硕当初得到流光刺时,其中灵性早已消散,故而他同那人皇笔仿品、倒没任何交情可言,听得霸下灵性的那声叹息,也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打量着手中流光刺和短棍:
相同的蜡烛粗细,一样的黝黑色泽,无差的金属光亮,契合的古怪花纹,任谁都能看出它们本出同源,那共同具有的平滑断面,明显便是曾经相连之处。
而看着那共同具有的、全无二致的平滑断面,赵硕却是下意识的将流光刺和短棍分持双手,调整好了方向之后,便开始将两处断面缓缓靠拢相合。
不过,正因为见识过戾宗的炼器场所,赵硕也知晓眼前基本该如何操作,却是伸出手来缓缓一指,大蛇元神幻象便从体内一窜而出,将面前那一人半高的硕大熔炉,轻轻卷放到了那熔岩沸腾的孔洞上。
熔炉落到熔岩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便可看到那赤红色的熔岩,还有那些或金红或青蓝的火焰,开始欢快的燎着熔炉底部,将整个熔炉面上,渐渐镀上了一层润泽的光亮。
而赵硕却是任得熔炉继续加热,面色平静的盘膝坐在地上,从殇使令符之中,取出了流光刺和一根短棍,也便是那人皇笔仿品的两截残件。
在那块金属方砖正中,却又开着一个圆形的孔洞,那孔洞之中满是赤红色的熔岩,在剧烈的沸腾之间,不时喷出金红色又或青蓝色的火焰;
这作坊之中满室的热浪,便来源于那孔洞中的熔岩和火焰,而在那孔洞之旁,还放置着一个一人半高的巨大熔炉,彰显着厚重的金属色泽。
这便是这作坊中的景象,除了角落里还整齐的堆放着一些材料外,没有烧炭的火炉,没有拉扯的风箱,没有敲击的铁砧,没有挥舞的大锤,更没有胸毛外露、头裹毛巾的打铁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