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小盒之中装着数张锦帕,每一张锦帕面上,都是绣有男女交颈的图案,但姿势各有不同,寇馨儿从中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出了一张锦帕,那锦帕面上绣着的男子,此刻正和赵硕一般,平面仰躺**。
寇馨儿就着洞房中红红的烛火,将这张锦帕细细的揣摩了片刻,面色倒也红得如这烛火一般,眼睛飞了躺在**的赵硕一眼,那眼中丝丝妩媚中的热度,好似要将赵硕化作一滴烛泪:
“为免今后不吉利,哪怕此事再羞人,也不管今后相公是否要以此事笑我,也是顾不得了。”
“我之前还劝过相公莫要喝醉,相公再如何也会在心中提醒一二,因此他此刻醉得这般厉害,定是有人唆使,我明日定要好生查查这人究竟是谁,一旦查清,绝不让他好过!”
寇馨儿这般想法,倒又有了一些她小魔女的特色,然而她哪能想到,若是最后没有寇大掌柜在院门口相拦、让赵硕敬他一杯,赵硕也不至于醉得这般模样。
寇馨儿尽管心下着恼,当然也不会这般恼一晚上,在气了一阵之后,却是看着躺在鸳鸯锦被上的赵硕,面上在渐渐羞红之余,却是多了几分踟蹰模样:
看到赵硕此刻的模样,寇馨儿心下不仅又好笑又生气,却也只能无奈的走到赵硕身边,推了推赵硕道:
“相公,快起来啦,地上睡得很舒服吗?”
寇馨儿看得赵硕模样,心中紧张倒也渐渐褪去,说话也是自在了一些。
时日不早了,自然也是要早些歇息了,今日乃是洞房,歇息之前,自然是要圆房的了,因而寇馨儿说这话时,声音细的便是她自己都几乎不能听清,面上更是比胭脂还要红上数分。
当然,寇馨儿说话声音虽小,倒也不至于听不见,因而她可以确信,赵硕绝对应该能够听到,然而,她又等了片刻,却是还未听到赵硕的回应,倒是发觉赵硕的鼻息声似乎有些古怪——
这鼻息声极其缓长,且颇为规律,并带着十分放松的意味。
想及此处,寇馨儿却是羞红着脸登到绣床之上,放下了那轻柔的红色纱帐。
洞房之夜不见红不吉利,洞房之夜的烛火熄灭也是不吉利。
此刻,一根燃得极旺的龙凤大烛之上,红红的烛火闪烁了一下,一滴烛泪流淌而下,一声宛若莺啼的声音短促响起:
“相公今晚看样子定是醒不过来了,这可怎般是好,爹爹之前让人给我讲的那些事情,虽然是羞煞了人,但有一点却是说得厉害,若是洞房之夜不见红,不吉利呀!”
女子出嫁之前,一般会由母亲传授一些为人妇之道,虽说寇馨儿母亲已逝,但寇大掌柜也是精细之人,倒也是托人给寇馨儿讲解了一番。
而寇馨儿想到此处,面上更是绯红一片,终于,寇馨儿又是咬了咬银牙,却是从床下取出一个小盒来。
然而,赵硕被寇馨儿推得摇晃了一下,却也只是侧了侧身子,嘟囔了一声,没有醒来,九洲商会此番准备的喜酒,乃是用珍贵灵药泡制的陈年佳酿,酒劲极大,哪有那般容易清醒。
寇馨儿见状,也只能红着脸将赵硕抱到**,打来一盆清水,将赵硕面上擦拭了一番,想要看看洗一把脸后,赵硕能否清醒一些。
然而,这般举动,依然也是徒劳而已,寇馨儿见状,也意识到了此番大概不能将赵硕叫醒,却是有些气苦,暗暗着恼道:
寇馨儿也是天资极其聪颖的人物,察觉到了这点,却是几乎在瞬间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是将大红盖头撑起一角,果然也是发现,赵硕坐在地上,靠着洞房房门,正自睡得香甜。
醉酒之人,或亢奋、或渴睡,赵硕乃是酒品极好之人,因而,他在醉酒之后,自然不会亢奋。
因此,也正如寇馨儿看到的景象,赵硕在敬完百桌宾客后,又在寇大掌柜面前自罚十数杯,却是醉到了极致,在勉力走入洞房之后,还未来得及向寇馨儿解释说明,便靠着房门睡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