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莫邪就像是个废人一般，他极难走出秦轩带来的阴影，一直在自我否定的漩涡中徘徊，直到有一天，他走在山门间，听到了一声讥嘲的笑声。

发出笑声的那个人，莫邪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是很熟悉，但他也认识，正是曾经被他视若无睹的某个‘废物’级杂鱼。

因为，那样他就不会在秦轩的身上，栽下那么大的一个跟头了。

秦轩。

这个名字从两年前的天道城之战以后，就一直像是一个梦魇一般，萦绕在莫邪的心中，在他战败之初，刚回到墨云阁的时候，莫邪一度沉溺在秦轩带来的阴影之中，每天晚上闭目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他被秦轩击败的画面，脑海中也会相应的浮现出，秦轩那冷淡戏谑的声音。

因为外面的许多人，甚至还不如墨云阁内的同辈弟子们强，有些人在他眼里，甚至连‘废物’的层面都够不上。

一个被誉为百万大国中不可一世的天骄之子，放到莫邪的面前，却连他的一个小跟班都打不过，而那个小跟班，在墨云阁内，连给莫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从那个时候开始，莫邪才真正意识到，他究竟是站在了怎样的高度，也明白了墨云阁站在了怎样的高度。

莫邪觉得，以前的他，是一个很不理智的人。

凭借着自身的天赋，凭借着自身的地位和出身，他自打启蒙以来，就一直保持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越感。

在墨云阁，没有人敢招惹莫邪，从来都只有他去招惹别人的份，哪怕是同辈的弟子，被他打伤打残，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最多被师父或者父亲训斥一句而已。

那一刻，莫邪忍不住笑了，自从被秦轩击败之后，他从来没有笑过，但是那一刻，他竟然反常的笑了，然后，他说了一句：“真是不像话啊，现在连这样的阿猫阿狗，也敢过来嘲笑我了？”

“起来，继续挨打。”

“起来，继续挨打。”

“起来，继续挨打。”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莫邪变得不可一世，他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狂傲不羁，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对于霸主级势力以下的人，莫邪视之为蝼蚁，而那些同为霸主级势力出身的所谓天才弟子们，在莫邪的眼中，也仅仅是耐玩一些的玩具罢了，凭他的实力，甚至不需要多动用什么谋略，就能横行无忌于天下。

老实说，每当莫邪回想起那个阶段的自己时，都会感到一阵怀念与讥嘲，怀念的是那种**形骸的感觉，而讥嘲的则是自己当时干出的许多蠢事，现在复盘之时，总是会惊诧，如果对方当时再聪明一点，他可能早就翻车了。

那样一来，也许是一件好事。

而他更大一些之后，开始在墨云阁之外游历，起初他还是有些谨慎的，因为无论是师父还是父亲，都一直在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在墨云阁这么张狂，但到了外面就要小心了。

莫邪是听劝的人，所以一开始很小心。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样小心翼翼，根本是没有任何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