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玄机道:“巴尚书有这个能耐吗?”
巴籍田丢下手中的断筷,拍了拍掌中木屑,道:“太傅觉得,这大亁皇朝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还是太后的天下?”
公孙玄机暴然站起,道:“当然是陛下!”
“住口!”公孙玄机勃然大怒,斥责道:“你莫要忘了,你是朝廷高官,官居一品,你这种身份,竟然说出如此不相信朝廷的话语,简直大逆不道!”
巴籍田直接走进宴厅,冷冷说道:“够了!本官敬你年纪大,学识渊博,才尊称你一声太傅。太傅而已,也就给太子教教书,没什么实权,你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今日之事,哼!”
公孙玄机问道:“你要如何?”
公孙玄机一脸正气,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斥责,道:“老夫不给任何人撑腰,老夫素来秉承公道,对事不对人。谁有道理,谁占着理,老夫就支持谁。”
巴籍田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公孙玄机却斜着眼道:“巴尚书觉得理亏,所以什么话都不说了?”
“公孙太傅!”
巴籍田走至门口,拱手道:“太傅为何在此?”
公孙玄机没有立即理会巴籍田,而是不疾不徐的给陈行烈倒酒,直到把酒杯装满了,这才慢悠悠的放下酒壶,转头看向门口,道:“老夫为何不能在此?莫非这天下,是你巴籍田的天下,连老夫的事情,你也要管一管?”
巴籍田的脸一直高高肿起,让他本就不算好看的面貌更是丑陋,如今面带冷笑,更是脸面扭曲,看起来浑然就不像是人。
巴籍田瞬间有些错愕,没想到,公孙玄机竟然就在这府邸当中饮酒。
早在来到风华街之前,巴籍田就听说过这风华街里发生的事情,不论是陈行烈找上门来,还是南夫人洒落,随即南夫人与巴鲁图两口子都被吊起来……
这些事情,巴籍田清清楚楚。
可此言一出,公孙玄机又觉得很没有信服力,不禁摇头叹气,颓然坐下。
“呵呵……”
巴籍田扯着嘴角冷笑道:“太傅果然是个明白人。”
巴籍田来到左边坐下,狠狠盯着陈行烈,随即抓起一双筷子,啪的折断了一根,道:“陈行烈,得死!至于秦万年……”
啪!
巴籍田又折断了一根筷子,道:“那阉狗扇了本官一巴掌,本官必会十倍百倍奉还。”
巴籍田垂手皱眉,道:“本官家教不严,家中子侄借住了陈家宅院,是本官理亏。不过,这陈行烈却杀了本官的侄儿巴鲁图,杀人就要偿命。”
公孙玄机道:“不告而取就是偷!在大亁皇朝里,打死一两个窃贼,算不得什么大事。巴尚书大可不必亲自登门,只需让人去衙门里,把陈公子告一状,朝廷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
巴籍田听得公孙玄机把陈行烈叫做陈公子,又认出了坐在一旁陪着喝酒金牌密探断无欢,不免冷笑道:“太傅难道不知道,那皇朝密探的提督大总管秦万年,一直在给这个陈行烈撑腰吗?本官要是去衙门告状,只要秦万年去打个招呼,陈行烈自然能逍遥法外。”
巴籍田眼神一僵,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拱手道:“下官不敢。”
公孙玄机端着酒杯轻轻摇晃,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尚书,官居一品么?老夫觉得,你还真是威风得很啊。老夫做了几十年的官,如今做了太傅,位列三公,算是大亁皇朝最大的三个官之一,却也都比不得你这款官威啊。”
巴籍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沉吟了片刻,问道:“太傅也要给这陈行烈撑腰?”
就连公孙玄机站出来替巴鲁图说话,最终被带进了府中,巴籍田也早已得到了禀告。
不过,巴籍田却不知道,公孙玄机竟然会留在府中饮酒,而且到现在还没走。毕竟黄昏时分,甄英雄用公孙玄机的牛车把巴鲁图带到巴籍田家门口的时候,整个巴家,就已经乱套了。
巴家虽是官宦世家,可在消息打探方面,也只能靠着家中那些仆役家丁,远远比不得秦万年手底下那一群皇朝密探,业务不够熟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