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中年美妇，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甚至比那座由佛门七宝打造成的佛像，更要奢靡几分。

年轻宫女站在几步之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禀告了一番。

“陈大学士、上一任的太子太傅陈九渊、陈探花……此人才高八斗，本宫听过他的名声。陈九渊的后人既然敢重回京城，要夺回陈府，想必是学有所成。”

宫女摔倒在地，灰头土脸，正要大喊大叫，忽而眼神一凝，暗想道：“阉竖之辈，都是皇家的鹰犬，常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素来心性阴暗。”

“秦万年身为皇朝密探大总管，更是狠心毒辣，手下冤魂无数，这种人，也配提起‘道义’二字？”

“此事必有蹊跷！”

“休要挡路！”

秦万年昂着头，板着脸，冷冷说道：“本总管有要事在身。”

宫女气焰猖狂，讥笑道：“难道无舌找到了灵丹妙药，把一身伤势治好了，于是就不把太后放在眼中，支使你们这群徒子徒孙，在宫中作威作福？”

“秦公公行色匆匆，要往何处去？”

宫女抬起手臂，掌中拿着一块令牌。

黄昏夜幕下，令牌上雕琢的彩色飞凤灼灼生辉，飞凤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陈行烈在青云城的所作所为，绝非正人君子，却是一个盖世英豪，你可明白？”

这是无舌的声音。

刚入耳之时，只觉得这个声音非常阴柔，是宫中太监最典型普遍的语气和音色，可仔细一揣度，却会发现，这个声音里，隐隐约约藏着一缕至阳至刚的意蕴。

太后念叨了几句，放下佛经，眼中已满是冷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陈九渊不是商青空，就算他的后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满腹经纶，才华盖世，难道就能靠着手中的纸笔，口诛笔伐，弄死本宫？”

宫女匆忙起身，在宫中一路疾跑，来到一座名为“长寿宫”的宫阙门前，推门而入。

宫阙里弥漫着檀香焚烧的气味。

一个中年美妇，正捧着一本经书，打坐念经，声音轻飘，似有若无，身前供奉着一座由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七种材料打造而成的佛像，非常奢华，披红挂彩。

“滚！”

秦万年一脚踹开宫女。

他正要离去，忽而想起了“细水长流”之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傲气十足的说道：“本总管虽然是个阉人，却将道义二字，看得最重。当年的陈大学士，一心为国，却郁郁而终，就连府邸都被人占据了。如今陈大学士的后人陈行烈，回来接受先辈留下的产业，与巴家起了冲突，本总管怎能坐视不理？今夜，本总管就是要去陈府主持公道，哪怕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拦本总管！”

这是太后的令牌。

平时，秦万年只要见了这个令牌，必定对这个挡路的宫女敬畏三分。

可现在不一样。

很独特。

别人模仿不来。

秦万年有些不太明白，陈行烈到底在哪方面体现出了重情重义四字，却没有回头询问，只是一路急速飞驰而去，正要飞跃内廷的大门，却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宫女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