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岁寒不知年。
秦逸坐在洞府的蒲团上,眼睛盯着面前的玉瓶已足足一个月。
终于他动了,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玉瓶,倒出一颗如枣子般大小的凝脉丹,豪迈地一口吞下。
三毛子疼惜妻子任湘湘,自然是从善如流,只是任湘湘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人一天比一天消沉,到后头几乎都躺在**,根本无法下床走路,三毛子查验全身仍无法找到病因,甚至寻来仙药阁的老神医们,仍是束手无策,真让三毛子给急坏了,他抓着头发暗想,若是桂爷在就好了。
夏去秋至,秋走冬来。
瑞雪又开始飘落整座赤玉城,一个上午的经营,家家户户俱是积雪颇高,孩童们开心地在户外打雪仗,大人们则是挂上愁苦的表情,又是长达四个月的雪灾,这日子该怎么过?!
站在大厅里的季留阌,脸红脖子粗地急着要将家业传给他,季留叔冷笑一声,他心里早就不把那点东西放在眼底,光南北商行一年的获利就可以买下十家季留商行,更别提新矿场那头的灰色收益。
不过季留叔向来心软,也不是个眦睚必报之人,他觉得能够得到父亲认同,就已经很心满意足,扬言不继承家业,并且释放善意,提出两间商行结盟,扩大企业版图,父子同心大赚钱财;此时,季留阌懵了,原以为大儿子是个宝,小儿子是根草,现在才发现小儿子根本是根巨树呀。
朱氏这边惨了,人家血浓于水,父子俩亲亲抱抱就一笔勾消,自己一个外人,纠结众人百般虐待、欺凌他们母子那么多年,现在他权势熏天,只消轻轻地拍个一下,她不就成了肉泥,幸亏她脑子聪明,随行还拖了几个马屁精,立马跪在季留叔面前,一口咬死解释是受到恶仆怂恿,才会如此愚昧不知。
凝脉丹从喉头慢慢滑了食道,一股香甜的气息直钻脑门,立即运转大小周天,将药力导引到全身,突然之间,原本细小的经脉登时暴涨,这冲击差点没让秦逸叫出声来,幸亏他修练地王锻体,肉体耐抗性早以同灵兽般变态,也因为地王锻体的打底,使得秦逸的经脉能够承受极为夸张的爆增。
寻常的修士顶多由一指般大小增大成三指般大小,就必须压抑凝脉丹的药力,避免肉体经脉爆裂而亡,但秦逸完全不用担心,所以他放任经脉的增长,最后足足扩涨到五指才停下。
由于经脉成长过于急速,秦逸原本的灵力就变得微乎其微,他感到极端异常的空虚,就好像饿了上千年一样,身体自然而然地渴望填补空虚,这时聚灵阵的功效显现出来。
进入城主府已快半年,秦逸迎来了冲击凝脉期的大好时机。
他以修练为由,向大军长赤金请假三个月,赤金只是叨念几句,要他好好交接事务,就许了长假。
秦逸把事情交接清楚,跟老白头打过招呼后,一头栽进了九羊山中的修练洞府。
季留叔一张脸铁青的可怕,好半天硬是不发一语,朱氏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张涂满厚粉的脸,硬是哭得有如两道土石流,声泪俱下、哭天抢地,好似她的冤比窦娥冤还冤,不断地磕头认错,硬是把地砖砸出了个口,总算把季留叔满腹鸟气给磕消了,季留叔吩咐家仆把那几个从犯活生生打死,扔到后院喂狗,然后心平气和地在朱氏面前,拍胸脯保证不会算老帐,这纠缠近二十年的大房与二房之间的纷纷扰扰,就此打住。
事后,季留叔还好心地拉了他的三个哥哥来矿场帮忙,这举动让老母亲可是欣慰不少,直呼这孩子可真是长大许多,每次遇到秦逸,都是老泪纵横,直说秦逸是季留家的再造恩人。
四弟三毛子则是拒绝秦逸的一切帮忙,直称已亏欠他太多,秦逸了解三毛子性情,也不再勉强,转念又想弟妹身体太差,半慈善事业的三毛医馆,根本挣不了几分钱,自掏腰包托人到处收购百年老参、灵芝或是何首乌,再找个手脚利落的大婶协助打理杂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