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沉着小脸将卷轴收回破牛皮袋,小手上捏着那枚银子,舍不得道:“爷,您该不会不认账,想讨回银子吧?”
秦逸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收着吧,给你就是你的。”
二狗子喜孜孜将银子藏入短衫内的暗袋。
这两份玉简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将卷轴收起,交回二狗子手上,笑道:“看完了,还你。”
二狗子讶异道:“这位爷,你该不会寻我开心吧?这卷轴内最起码千来题,你随便看几眼就懂了?”
秦逸解释道:“缪赞,是城门口军爷讲的。”
二狗子有些不悦地朝城门口方位虚瞪一眼,随即裂开灿烂的笑容,道:“爷,那您打算买个心安吗?”
秦逸看了看前庭的人群,三三两两散落在各个角落,有些抱着书卷,埋头苦读;有些则是对着同伴大声讲话。
小孩老练道:“普通的,一份十两银子;稳上的,一份五两银子。”
秦逸心想,这讲法错了吧?
“这位爷,您老是否认为我讲错了,其实不然,为什么稳上的考题比普通考题便宜?就在于稳上的考题中少了点东西,所以比较便宜。”小孩吊着秦逸胃口道。
中年修士拿笔划去海大富的名字,重新写上秦逸两个字。
“测试费用下品灵石五十块,请先付。”中年修士更不耐烦道。
秦逸只好讪讪然的收回木牌。
中年修士取出一本极薄的册子,无关痛痒道:“大燕登州总共发出十份探矿学徒证明,你的资格令牌番号第十,清册上登载得是海大富。”
“我叫秦逸,不是海大富,他说把资格让….”
普一入门,就看见一名中年修士,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黄铜大桌后养神。
“请问道兄,我是….”
秦逸张口问道,即被中年修士抬手喝止。
二狗子哼了一声道:“据传闻说欧石子在门派斗争中,站错了队伍,被当权派系整得很惨,他人失势了,下面的人当然全遭殃,清一色的全发配边疆或是打入冷宫,他手创的矿师协会自然逐渐没落。”
“摊上这种倒霉事,任谁都会心理不平衡,不能朝上面有所反应,自然拿你们这些考生泄愤,偏偏你们又不能怎么样,所以只能任由他们随意拿捏,所以二狗子奉劝你一句,能装傻就装傻,不要太摆显,这样考上的机会肯定大增。”二狗子提醒道。
秦逸点点头,心想:『这天一门的恩怨,同我无关,我只在乎能否拿到探矿师资格,既然来了,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逸回过头看,小孩年纪不大,约莫十岁,长得副聪明样,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衫,斜背了只破牛皮袋,短裤跨下是未着布鞋的光脚丫。
秦逸笑道:“这可是探矿宗师欧石子亲创,当然是非常了不得。”
小孩有点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他望向秦逸,心想:『这人是大好人,好人是有好报的,该指点他一二。』
二狗子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小声道:“这位爷,二狗子我这人向来懂得分寸,见爷那么大方,二狗子再故意藏私,就未免太不够意思,我告诉你,这矿师协会共有八位天一门的弟子,个个都是王八蛋,他们以玩弄考生为乐,尤其是会长夏言,简直是极品王八蛋,只要有他在,任你再厉害,他也会拼命刁难你,让你无法通过。”
秦逸惊讶问:“难道天一门不会有意见吗?”
秦逸轻笑道:“嘿,懂了。”
二狗子上下打量秦逸,点点头道:“看这位爷气宇非凡的模样,肯定是大门派的弟子。”
秦逸笑笑不回答。
他心想买个稳上的题库来瞧瞧,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二狗子。
二狗子兴奋地接下银子,从破牛皮袋里掏出一只卷轴,递给秦逸。
秦逸打开卷轴,很快地扫视一遍,发现其中的内容,大部份出自探矿初步,少部份出自万石录。
秦逸揉揉鼻子,笑道:“是少了夏言大人的出勤表,是吗?”
小孩被秦逸的机敏吓到,一张小嘴开得老大。
“爷,您还真是天资过人,随便那么一听,就把二狗子的梗给破了。”二狗子抓抓头皮笑道。
秦逸的话头又被中年修士打断。
“更换资料费用下品灵石十块。”中年修士不耐烦道。
秦逸立即从怀里掏出十块灵石放在桌上。
他一脸漠然地上下打量秦逸,声如蚊蚋道:“探矿学徒证明?”
秦逸从怀里掏出木牌,递给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只是看了一眼,也不接手,径自转身到背后的大木柜找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足量的小金条,偷偷塞入二狗子的怀里,笑道:“谢小兄弟的忠告,这金条你拿去,好生做些小买卖,也胜过在此讨生活,我大胆推论,矿师协会没多久就会被这些人玩完。”
二狗子激动地抓着衣襟,傻傻地望着秦逸。
秦逸大步走向矿师协会大门。
“嘿,这位爷,您也是来考证的吗?”小孩一脸神秘的问。
秦逸看到小孩,彷佛看到当年在北二巷扮仙人卖假药的三毛子,思及他人正在靖远城里,心中打定考完试就绕到仙药阁去探望一番。
“是呀,请问这题库怎么卖?”秦逸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