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站立在小山上的寇骨族少族长阿颜打不眺望着赤玉城,双手不停地抖着,打了足足月余的秋猎得到的战利品,根本比不成这富得流油的赤玉城,据细作传来的消息,城里有几百座粮仓,里面的老鼠肥到如同小孩一般,城主府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地砖都是金子铸造,但他根本不敢前进一步,因为杜城主只要大手轻轻一挥,这万余名英勇战士就会如纸扎般的破碎。
完颜打不咬着牙根摇着脑袋,藉此甩掉这可怕的念头,就算不能够攻陷赤玉城,但这月余的秋猎,已经足够他寇骨族过上一个丰盛的冬天。
城垛后那个痴肥的守将漠然地大手一挥,如雨般的箭无情地落在难民残破、瘦小的躯体,夹在城将的箭雨及鞑子的狼刀之间,就像被捏在顽童手指中的蚂蚁一样,无力、无助、悲哀的死去。
秦同一手握着木棍一手抓着秦逸,非常熟练地藉尸体移动步伐,他不会像那些难民一样轻易地将生命交付出去,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一定要保住秦逸这独苗儿。
就在他们快要脱离出险境之际,一个右眼留着刀疤的鞑子盯上秦同二人,他驱使身下的角马朝秦同方向疾奔而来,手上的狼刀闪着令人心寒的光芒,秦同死命挥动着手上的木棍护着秦逸,刀疤鞑子玩弄般挥动着狼刀,一下一下地切割着秦同的生命。
此起彼落的哀求声、怒骂声直上云霄,却丝毫打动不了痴肥守将的心,彷佛就如铁铸。
“看来是没机会了,我们再往前走吧。”秦同抓着秦逸的小手,慢慢地离开人群。
“蛮族杀来了呀。”一声一声凄厉的哭叫声,轰炸着难民们的耳膜,一个接着一个穿着兽皮挥着狼刀、骑着角马的寇骨族人,从西边那头出现。
她的母亲朝秦同苦笑一下,扯着秀秀往更人群里挤去。
秦同又叹口气看着秦逸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内心不断煎熬,当年如果狠下心送往天一门,今天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听说村口卖猪肉的儿子,现在当上了外门弟子,可风光的很。
秦逸自始自终都未发一语,在他的心中,第一恨的就是仙人,第二恨的就是天一门,要不是当年父亲持意要进天一门修仙,偌大的家业怎会一夕之间败落,而仅仅只换回一个资质平庸、毫无仙缘的评语,连块外门弟子的令牌都摸不着。
“我老秦家只剩你一根苗儿,如果连你也没了,二叔到了地下,没办法跟祖先们交待,记住活着就有希望。”秦同小心翼翼地掏出身上仅有的两块碎银,细心地塞进秦逸的鞋底夹缝。
“二叔,为什么他们不救我们?”隔壁村的秀秀指着痴肥守将,睁着闪亮的大眼睛问道。
“救?哼!对于杜屠夫来讲,只要每年能够缴交足够矿石给天一门,其余的事他们不想管。”秦同将鞋子塞回秦逸的小脚后冷道。
慢慢地他们被逼到赤玉城的护城河边,秦同灵机一动,藉空档将秦逸推入护城河后,毅然决然地迎向了刀疤鞑子的狼刀。
秦逸转头看见秦同的脑袋飞向空中,眼睛仍然是焦急地看着他,『活着就有希望』秦同的话轰然地响彻耳边,秦逸牙一狠,憋着气拨开眼前黑黄地粪便或尸块前进。
刀疤鞑子见秦逸落入护城河,久久没冒出头,失去了兴趣,转头又开始他的收割生命的运动。
他们嘴里不断地鬼叫,两只眼睛冒着绿光,就像一群恶狼冲入羊群。
寇骨族的战士神情癫狂地杀着抢着,妇女就地撕开衣服尽情地**,老人小孩就用狼刀无情地结束他们可悲的生命,若干的男人拎起锄头、镰刀要捍卫他的家人,最后只落得眼睁睁被割断咽喉,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像路边的母狗般被人蹧蹋,自己的老父老母被角马狠狠踏着肉泥,有些寇骨族的战士有计划性地将年青的男人赶往同一个方向,要将他们带回去当奴隶或是肉人。
这时候,较靠近城门的难民用脑袋用身体不要命地冲撞着厚实的木门,期望能够得以钻进去。
从天一门被赶回家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整天只会对着玉简自言自语,后来病情更加严重,竟然想杀了母亲,幸好二叔及时阻止了他,就这样时好时坏的过了二年后,在一个夜里跳井自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一门造成的。
若不是靠二叔在村里做点小生意,自己早就饿死街头,秦逸幼小的心灵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伤口,他暗暗发誓,有一天要杀上天一门,问个清楚。
时间越到中午,空气中那股恶臭更加严重,城外外围的树下塞满了难民,大家或躺或卧的盯着城墙,期望这城门能够打开,进去避难。
“城里的仙人不是会救世吗?”秀秀疑惑地问。
“唉,那只是哄骗小孩的故事,对于那些仙人来讲,我们凡人如同蝼蚁一般,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在乎。”秦同叹口气回道。
“将来我成了仙人,一定会拯救大家。”秀秀很认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