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易德在说话时双腿都是颤抖的。
“免了。”堂主挥了挥手,示意易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随后他把那卷轴收好,将目光投射在易德的身上。
被如此地注视着,易德开始感觉到自己有些难以呼吸,甚至感觉到有些头晕,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就低下了脑袋避开了目光,但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横扫打量。
可能是两人根本不熟的原因,这一路上竟说不出三两句话来,为了避免过度的尴尬,只好沉默下来,安心地走路。
不知不觉当中,两人已经来到了堂主的大门之前。在白千推开门之后,易德还以为他会一同跟上前来,却没想到白千会留在门外,并且在易德还没走远就把门关上了。
见此情形,易德又是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看着屋内,心跳地都能赶上他今天狂奔后的速度了。可能是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涸,拼了命地咽口水却也不见有所缓解,甚至连舌头都有些干了。
本想问问自己是否该改口称呼他白师叔,却不想白千立马又抛出了堂主的话题,心跳下意识就跳深了几分,有些忌惮地问道:“堂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漆黑的走道上,易德跟在白千的身后,散发着光芒的蜡烛被白千拿手上,泛黄的光芒并不能穿透白千的身体,直接显现在易德的眼前。看着眼前漆黑的背影,无法得知白千的表情,易德也不知该问些什么问题。
感受到易德的慌张,白千走慢了两步,等的就是让易德跟上。两人并排而走,易德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根本没怎么跟白千说过话,相反,自己受伤后来到这边,也是受了白千与高建两人的照顾。
还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如果被这御兽堂的堂主知晓了自己今天的这些事迹之后,绝不可能会放任自己离开,在今后的日子当中,必定会差遣他一起行动,以此达到效率和质量上的保证。
就算不会,以他目前御兽堂弟子的身份,今后也肯定会被迫干出这般事情,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
所以他一定要赶紧离开。这样想着,易德赶紧爬起身来,穿上衣服就想往外走去,未曾想还未走到门边,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嗯。”堂主抚着长白的胡须,沉思了一会,问道:“小易,你知道我们御兽堂最初成立的初衷是什么吗?”
他没想到堂主会问自己一些这样的问题,本来还以为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进行交谈,也为此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可堂主这么一问,属实大乱了他的思维,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在他抬起头来,往堂主看去时,易德很清楚自己是皱紧了眉头的模样,可是堂主却只是轻轻一笑,等候着易德的回答。
竹林深处,木屋之内。
易德躺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但却到哪都不曾孤独过,因为他总能找到这么些个小异兽聊天玩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像天生可以跟小异兽交流一样,能看得懂它们的想法,以及可以令它们理解自己的想法。
“堂主唤我前来,有何要事。”易德紧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却在说完之后,仿佛一个卸了气的气球,浑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察觉到自己给易德造成了困惑,堂主也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听到易德这样问,他敲了敲桌子,问道:“小易,这样叫你可以吗?”
被堂主这样问到,易德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可以可以。”
慢慢地往前走去,因为夜晚的原因,这屋内的蜡烛早已被全部点燃。所以在走上几步之后,易德就能看见不远处坐在桌子里边的那位老者。
看他一直在埋头研读桌面上摊开的羊皮卷轴,易德默默地走上前去,本想等堂主看完后再做打扰,却不想自己还没靠近,那堂主就如头顶处长了双眼睛一般,早早就看到了易德的到来,并且头也不抬地说:“来了?”
“易德,见过堂主。”
如此想来,方才自己内心居然会对他们全然产生厌恶的情绪,实在是有欠不妥。
“堂主深谋远虑,我怎会知晓。”白千这般说着。
借着烛光,易德想看清白千的表情,却见他异常的平淡,不禁又想起来他被堂主处罚一事。但看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同时想到早上高建说的那些话,就只好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刺眼的烛光从屋外照射进来,与其一起的,还有那几日未见,一直存在于他耳边的白千。
突然出现的白千把易德吓了一跳,他有些慌张,却依旧想打个招呼:“白……白大哥。”
“还叫白大哥呢?该改口了。”看到易德这窘迫的模样,白千都想笑出来,只是稍微忍了一会,才把易德拉了出去,边走边说:“走,堂主让我来找你。”
从他记事开始,他就认为小异兽是好朋友。当初对御兽堂产生兴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的人可以和异兽交流,这令他产生了集体感,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偏离了易德所理解的路线。他此时在明白原来这些所谓的跟异兽交流,只是换了个角度地将动物囚牢成这些御兽使的打手罢了,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交朋友。
他很厌恶这样的做法,甚至觉得很愤怒。此时的他已经对御兽堂失去了兴趣,若不是因为父亲病倒此处,真想就此离去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