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河马和受惊的秃鹫是我们这一路上所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生物之一。
此刻我们沿着这一条干涸的河道一直往前面行去,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条河道最终的走向便是我们此行的尽头,大海。
干涸的河床起起伏伏,导致我们不论是赶着鹿车还是骑着鹿行走其上都比较困难。
以前没有往这边来过,最远也只到了巨甲兽生活的林子里。如今一路走来,才发现林子的更东边是一片茂密的芦苇林,芦苇林之大,一眼望不到边,所以无法绕行。我们行走其间,随处可见早已经干枯折损的芦苇,到处是一片衰败萧瑟之气。偶尔有一只野兔箭一般从匍匐在地的芦苇丛中窜出来,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外。为了避开这些拦路的芦苇丛,我们只能沿着一条皱象群踏出的丛中小道缓缓前进。道路到此变得艰难起来,我们的鹿车车轮深陷在苇棵之间,所以走得极其艰难,最后不得已只让憨婶留在车上照顾三个小孩,而总统夫人,菜花和翠花则分别坐到了总统,张飞和李逵的鹿背上。我们这一路走得小心翼翼,一直到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才走出了这片芦苇林。
但不论是鹿群还是人都已经给累坏了。
这一夜,我们宿营在一片干涸的池塘里,池塘的水早已经没了,地皮皴裂,张着黑黢黢的缝,几乎能吞下人的脚。
我们临时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篷布用的是我们平时地铺上的皮褥子。帐篷里面晚上让她们妇女和小孩睡觉。我们几个男人则在外面烧了一堆篝火,几个人围着篝火和衣躺下。虽然说这里的夜间温度不冷,但是还是蛮清凉的,烧一堆火一是取暖,二也是为了防止野兽的侵袭。虽然说我们有三头强如猛虎的驴头狼,而且我们还有现代化的武器,绝对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但必要的警惕性还是始终都要有的。这也是在原始社会的生存之道。除了我们人的安置,我们的大角鹿和驴头狼也都在离火不远的阴影之中。这一夜田野之中静悄悄的,我们围着篝火,度过了平安的一夜。
第二天早起,我们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往东赶去。此时旭日初升,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去。远处赭红色的山体在朝阳中露出苍健的模样,近处的丘陵,山谷以及被干涸的河道分割成一块块的平原,都在朝阳中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而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这一层薄薄的轻纱逐渐散去。大地流露出自己真实而又残酷的一面。
在一处河道的中间,那里的地势特别低洼,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凹陷的水坑。水坑似乎才干涸不久,那里的泥土还散发着腥湿的味道。但在这个水坑里面,我们发现了几头河马的尸体。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它们似乎已经死去多日,对水坑的眷恋最终让它们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几只秃鹫此刻正围聚在河马的尸体周围,不断地啄食着。秃鹫看到了我们,受惊之后飞出了土坑,但依然在土坑的上方盘旋着,空气之中有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儿,这导致我们并没有驻足太久,便匆匆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