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意气风发。

如今却也不再年轻。

而妻子也变得白发苍苍。

尽管在杨教授的记忆当中。

夫人说不得如何倾国倾城。

但确实是他记忆中那一抹温柔。

夫人也是站在这样的灯光下。

送他离开，出国。

一晃二十五年。

他们是来做研究的。

不是来享受的。

在正式开始研究之前。

专家教授们下了飞机，就被安排，住进了研究所。

研究所是今天刚刚建成。

抽调了一部分建筑工地的人手。

没有任何人有怨言。

毕竟大家都是顶尖的学者。

见识和大局观远非常人可比。

所有的相关方面的教授专家就跟家里人做好了告别。

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告别。

孑然一身。

难受。

“老杨。”

老太太突然开口。

哪怕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也要看着这座房子，看着妻子。

咽下最后一口气！

或许二十年都用不到。

就会青山有幸埋忠骨。

但杨教授回过神来，却坚定点头。

然后一等就是二十五年。

这一次。

同样的三个字。

老太太定定看着杨教授。

突然露出笑容。

“我等你。”

老太太眼神中带着光亮。

“这次再走，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杨教授无言。

有的时候，沉默是因为不需要说话。

杨教授和其妻子即使十几年未见。

可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却从未有过怨言。

“怎么了？”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温柔。

眉眼中依然带着当年的那份坚毅和柔和。

杨教授眼神中带着愧疚。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五年？

依然是他们两人。

都老了。

岁月不败美人。

杨教授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头望去。

破旧小平房里，夫人满头银发，站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

一如当年。

他们还要签署保密协议。

就在叶天策的办公室附近。

条件有些简陋。

但没人会说这些。

国家要么不征召他们，要么就是大事情。

凌晨。

全国各地不断有飞机在临时建成的军事基地的机场降落。

只是在熟悉的房间里。

对着父母的遗像静坐片刻。

擦拭干净之后，离去。

这是一个为了国家奉献一生的老人。

唯一一次自私。

当晚。

“我一定会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要多久。

但他一定会回来。

杨教授却不敢想。

若是再来二十五年……

不，用不了二十五年。

杨教授愣住。

上一次。

夫人也是这三个字。

他不知道。

或许不会再回来。

谁也不敢保证。

多说，反而显得没有魔气。

但有些话。

不说，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