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孙不老之前没有杀死“障目”和“背信”的原因，因为诡异在人间无法被真正地杀死，就像是地面上的蚂蚁拥有真正杀死庞然大物的影子。

听完孙不老的解释，杨白帆心中有了新的疑惑，那诡异中的恶魔又是什么情况？

可抬头四望，早已没了孙不老的踪影，他真的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杨白帆问出了这个问题，“异变时代前，人类同样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什么会在和诡异的抗衡中落败，到如今只能躲入一个个巨城中苟延残喘？”

听着问题的孙不老脸上恢复了平静，让杨白帆无法猜到自己是否问到关键性的问题。

只见孙不老将手举起，在阳光照射下，地面形成了手的影子，他解释道：“我们曾经确实拥有足以击败所有诡异的力量，并一度将地球上所有诡异灭绝，那时的诡异还没有各种可怕的规则，如同一只只刚刚爬上陆地的鱼，普通人拿着手枪也能打死”。

可杨白帆疑惑为什么会选择自己？难道是孙不老那所谓预言未来的能力告诉他的？

孙不老看出了杨白帆的疑惑，但并没有为他解答，他遵循着预言梦中的场景，看着杨白帆的眼睛，说道：“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有些问题刚刚产生，有些问题已经思考了很久，但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只能问一个问题，杨白帆思考了起来，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问题会非常重要，所以他不会问自己大概猜出了答案的问题，比如刚刚所疑惑的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孙不老把随身携带的《随心诀》递给了杨白帆，照着白发老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样，同样向杨白帆告诫道。

“这本功法能够让你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不要因此而骄傲自大，试图去改变你所预知到的未来，甚至在必要时刻，你要主动把走偏了的未来推向正确的道路。”

“因为自然而然的未来，必然是最好的未来，而被改变了的未来，一定会发生你所预料不到的可怕事情，走向错误的结局。”

“我只记得当时我拉住了白发老师的衣袖，我自私地不希望他去送死，虽然他曾经是我最讨厌的老师”。

“可他只是蹲下来看着我，偷偷地将《随心诀》塞入了我衣服中，对我留下了他的遗言，就坦然地走入了大海，只是一个海浪翻过，他就彻底没了踪影”。

“这之后异象持续了七天，七天后大海瞬间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可希望巨城被彻底毁灭，七位最高修炼者只找到六位的尸体，还有一位不知所踪，而活下来的，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不到一千个人”。

杨白帆有些失落，他有种不安的预感，或许他再也见不到这位巨城中最让人讨厌的城主了。

说着他把手放下，地面上手的影子紧跟着消失，他示意杨白帆看向地面，继续说道：“可这一切却只是如同破坏了这地面上的影子，我们并没有对诡异真正的本体造成任何伤害”。

孙不老把手又一次举起，地面上手的影子很快就又一次出现，“那些诡异们很快就会又一次出现，并且更加适应人间的环境，逐渐地能够熟练使用他们的规则”。

“就这样，在与诡异无数次对抗后，只是凡人之躯的我们一步步落败，直到我们建立巨城和对诡异采取封印的方式，才暂时生存了下来”。

“有些问题已经思考了很久”，杨白帆沉思了一会，被孙不老这句话提醒到了。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一直在困扰着他的问题，这个问题来自他在无忧城破时，亲眼看到核弹爆炸时的恐怖场景。

从那时这个问题就浮现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孙不老想起了当年白发老人对自己说这些话时，那满满的无奈。

而孙不老如今，同样背负了这种无奈，他对杨白帆悲哀地说道：“明明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我们，却终将无可奈何地奔赴一个个悲剧，哪怕我们明明有能力去改变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杨白帆听完了这一切，有些沉默，他已经感觉出孙不老在交代后事了。

没错，孙不老所修炼的《随心诀》就来自于白发老人的馈赠，所以白发老人同样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也早已预料到这场浩劫。

可白发老人只是遵循着这条命运的道路，一步步地走向了死亡。

孙不老回忆起了白发老人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段话，这同样也是他想对杨白帆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