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那边站着的男子四十岁左右,除了身上的衣服款式有点儿山大王风,一只眼还蒙着眼罩,周身气质竟然颇为儒雅,无怪乎云鸩有质疑。
对方呵呵笑了,说:"如假包换……对了,殿下已乘过此马,感觉如何?"
"神俊,很好。"
"不是,我是想提醒,这匹马是敌人赠予的,表面看没异常,但这是条窄山道,两边是悬崖,万一此马受过什么特殊训练,闻号而惊,那就遭了。"
"放心,我会在它尥蹶子之前下来的,它还伤害不了我——"
云鸩说完,打马前往。
"可敌人意图还不能完全判定,你过去太危险了,我先代你过去确认那人是不是敌人首领。"
"他们如果真要造假,你就算看见了也识别不出真假,何况信里隐隐暗示,这是考验我们胆魄的,如果不接招,可能打消他们受诏安的心意,这个险我必须冒。"
"可是——"
云鸩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赵富田只好闭嘴了。
这时候敌人又有动向了,有三个人搬了张桌子两把椅子来到了山道最中央,桌子横放,椅子一内一外,正好分别背对双方阵营。
不久山口那里出来一个男子,稳步抵达了桌子的那边,或许这就是对方首脑,此人站在己方那边的椅子旁,却没有入座,看着这边,明显等待这边首脑"进场"。
"没想到来了个伪装山大王的师长来接头……呵呵,殿下,不要那么吃惊,我们的谈话没人能听见,保持正常对话语调就好。"
这位山大王也在桌子那一头落座,双方面对着面。
此刻两人距离本方后方大本营都有几十米远,谈话声音其他人根本听不见,而本方老大的面部表情由于背对着也看不见。
赛茜莉娅远远地看着几十米外的山道中心,心里揪着,她已经给卫队的几名手下低声做了吩咐,一有不对就冲上去。
"向有招安意,惜不遇伯乐,今奉上千里马一匹,供君鉴别,披挂已在,盼君善待……"
"里面说的是什么?"赵富田明显地对那封信的内容有兴趣,不,很有兴趣。
云鸩没理会他,将信交给了赛茜莉娅,赛茜莉娅看了一遍,抬头问:"殿下什么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谈判开始吧,请——"
对方礼节性地伸出一只手臂,云鸩将椅子抬动了一下,才落座了。
"殿下真是谨慎。"
几十米的一半山道很快驰完,云鸩勒停了马身,下马迈向山道中间的桌椅。
对方一见他就笑问:"殿下之胆魄,果如所闻。"
"你……真的是山中首领?"云鸩没答,反而问出了质问身份的话。
"好了,不用说了,我心已决。"
云鸩翻身上了马,心志坚定,正要调转马头,赛茜莉娅再次扯住了马缰绳。
云鸩问:"你还是要阻止我么?"
云鸩走向那匹马,摸了摸马鬃,忍不住说:"好马。"
他就待翻身上马,赛茜莉娅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你真要一个人过去谈判么?"
"当然,敌人既然已经摆开了阵势,我当然要接招。"
至于双方头脑会说什么,只能依靠想象了……
"殿下,我是组织的人,名叫楚飞,原本是甘顺府内第四山地师师长。"
对方的第一句话,的的确确惊到了云鸩,他吃惊说:"我只是从组织派在我身边的人那里听说,这个独桥山就是我和组织的人接头的地方,没想到——"
云鸩平淡说:"他想向我们投降、不,是招安,以换取正当职位,有何不可呢,不然想将这里强攻下来,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够用。"
赛茜莉娅则皱眉说:"但他提条件双方首脑在山道中央单独会面,详谈招安条件,这有点儿苛刻了。"
赵富田一听大惊,说:"殿下,万万不可啊,或者让下官……让下官的两个团长代为前往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