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色将尽,只余一道熹微霞光,隐隐照亮院落中的景色。
院前站着一位身材硕壮的中年汉子,国字脸,凌乱的胡渣,不怒自威。
王虎,清溪县的总捕头,是陈宁的顶头上司。
“你们几个,加把劲,赶紧把东西抬进来!”
其中有一道粗狂的声音嗓门尤为大,纵然陈宁两人在堂中,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王虎捕头!”
马长思盯着那木牌,说道:“我几年前跟父亲去北川府,可是看到人家那的镇玄将都风光的很,出行时身后都跟着十几个镇玄卫,披甲挂刀的,那才叫真威风!
你说怎么到了咱清溪县,就只有项大人一个人,连个镇玄卫都不配备?”
陈宁转头看了一眼,“我们清溪县这种小地方,项大人能来坐镇就是万般荣幸了,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而马长思则是把猫阿四拷在椅子上,呵斥了一句,才转身捧起茶杯。
“宁哥不愧是项大人的义子,来镇玄司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座上宾,豪横得很!我都能跟着沾光!”
对于马长思的吹捧,陈宁没回应,只是静静喝茶。
马长思用力搓着胳膊,咧着嘴低喃,“刚才还挺暖和的,怎么突然冷了许多,这是要变天?”
就在两人正皱眉打量的时候,棺材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如鬼哭狼嚎,凄凉渗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棺材?”
陈宁眯起眼睛仔细看,才看清楚那是一口黄铜打造的棺材。
那棺材外缠绕着一圈圈手指粗细的铁链,其上贴着黄色符纸,满满当当,几乎要将整口棺材都包裹住。
陈宁实在抵不过刘伯的热情,还是被拉进了屋,沏上了王捕头送的上好毛尖。
“我手头还有些事,等会儿忙完再过来。”
刘伯笑眯眯说完,提着扫帚走了出去。
“磨磨唧唧,中午没吃饭吗?”
他正指挥着四个捕快,抬着一个半人高,一人多长的方长物件,慢慢向院中挪动。
那物件看似很沉重,搬运的几人满头热汗,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起,极为吃力的样子。
马长思看向陈宁,眼神带着询问之意。
“走,出去看看。”
陈宁立刻起身,走出了大堂,向院中看去。
“宁哥说得有道理!”
马长思摸着下巴点点头,深以为意。
就在两人百般无聊之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音。
马长思自感无趣,转身开始在屋中转悠,逛了半天,停在一面墙前。
那墙壁上,孤零零挂着一块木牌,其上刻有“清溪县镇玄将,项悲歌”的字样。
“宁哥,我总感觉咱们县的镇玄司,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棺材剧烈抖动,震得几人抬不住,咚的一声闷响,砸落在地,震碎地面石砖,尘土飞扬。
院中本无风,黄纸却不断鼓动飞**,猎猎作响,似乎随时会被吹飞。
那口铜棺冒着一股阴邪气息,让人只是一眼看去,就感觉背脊发凉,寒毛耸立。
“王捕头他们搞什么,怎么抬了口棺材回来?”
“好,刘伯你先忙。”
陈宁无奈一笑,捧起茶杯开始喝茶。
“老实点,别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