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没作声,手臂向下一晃,脚尖顺带踢在猫阿四的屁股上。
“哎呦——”
猫阿四哀嚎一声,屁股夹缝里又掉出来一块羊脂玉,刚好落在刀刃上。
“别什么别!猫阿四,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要我用手段?”
陈宁微微皱眉,拔出腰间横刀,抵在狸花猫的脖子上。
“陈捕头别动手!小的这就把铜钱都交出来,还请陈捕头手下留情。”
“陈,陈捕头,别,别……”
逃犯方才竭尽全力逃窜,耗尽了力气,话说了半句,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晚风徐徐吹来,老槐树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一声突兀高喝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远处两道身影风驰电掣,直冲老槐树而来,一头扎进了树荫中。
暮光透过树枝缝隙,落在那两道身影上。
马长思骂骂咧咧,蹲下身子,用力在土里搓着铜钱和那块玉。
可他刚擦两下,忽然停住。
“咦?这玉不太对劲啊!”
“老马,接好!”
随后,陈宁顺手一抬,刀刃震颤,将那八枚铜钱连带羊脂玉抛起,向身后落去。
“来了!”
陈宁冷哼一声:“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做到了吗?
别以为衙门没法关押你,我就收拾不了你!待会儿就把你送到镇玄司,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别别!陈捕头您开恩啊!小的绝不会再犯了,千万别送我去镇玄司!”
七月十五,中元节。
清溪县。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陈捕头,全了,这次真没有了!”
猫阿四眼见暴露,赶忙改变策略,转而开始求饶:“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劳烦您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
“鬼话连篇!”
猫阿四哭丧着脸,赶紧卷起尾巴,露出八枚铜钱。
陈宁用刀尖挑起铜钱,冷冷盯着他,“别耍滑头,还有。”
猫阿四眼角抽了抽,讪笑道:“陈捕头,真没了……”
风撩起陈宁的发梢,青丝凌乱。
也吹起了逃犯身上的毛,洋洋洒洒,如柳絮般飘出去老远。
原来那贼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皮毛油光发亮,灰黑纹路的痴肥狸花猫。
追捕者是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身着皂袍,腰挎横刀,做捕快打扮。
少年人叫陈宁,祖辈在衙门里当捕快,两年前他继承祖业,成了陈家巷的捕头。
此刻,他已然将逃跑的家伙按在了树干上。
马长思皱眉端详半响,起身把那块羊脂玉递给陈宁,“宁哥,你来看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古神言?”
巷子里跟来一个跟陈宁年纪相仿的小胖子,抬起手臂,精准接住铜钱和玉,动作行云流水,与陈宁默契十足。
这个略显富态的家伙叫马长思,是陈宁的搭手,也是陈宁手下唯一的捕快。
“我的娘嘞,这死猫真恶心,每次都把东西搞得膀臭!一股猫屎味!”
猫阿四顿时慌张,奋力扭转着肥胖的身躯,想要挣脱。
“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陈宁冷哼一声,猫阿四终于不敢再乱动。
霞光透过云幕,将小城镀上一层暖橘色。
城中一隅,青石板路的巷子口有颗老槐树,在夕阳余晖下照映出淡长斜影。
“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