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是一层层夹好的上等烟丝。

看到那烟丝，汉子激动得忍不住大笑起来。

“再不来今年我都赚不到钱过年了，好在终于到了。”

少年问了声好，连忙拎着包裹冲进院子。

正房。

身穿毛绒嫖，一脸拉碴胡须的汉子正在烤火。

今年也不例外。

——

穿街小巷，少年拿着最后一个包裹，冻僵的小手敲在一家紧闭的大门上。

“您说，我保证按照您说的干。”

巷子处早已有人等在那里。

看到他来，掌柜的大眼珠子没好气地瞪过来。

“小飞鱼，怎地这么慢啊，年关将近，你想要那三十文鞭炮钱，可得努力着跑。”

“你用不用心大叔我看的出来，就你那点心思，私心太重，是你没懂。”

说着，铜杆在痰盂上敲打了两下。

余光贼眉鼠眼扫了一圈院外，见没人看，快速低声开口：

拿起桌上烟杆，点燃新来的烟丝。

吧嗒吧嗒裹了几口，随着烟雾缭绕，他才开口。

“那是因为你没用心，死灵跟人类可不同，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你的心里所想若是跟行动不一致，别说磕头一百次，便是一百万次都没鸟用。”

“怎么不灵？谁说不灵的？不灵那些倒霉的孩子砸死的？那是触犯了死仙神灵的禁忌。”

“你个奶娃子懂个啥子。”

少年越听眼睛越亮，尤其是看到汉子不停拍胸脯保证时，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怎么？还有事？”

汉子看着停在门口的少年问。

宁飞鱼连忙询问：“钟石叔叔，最近我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说话的嗓音都沙哑了。”

汉子龇牙咧嘴笑着摇头：“你家人不抽，不代表别人不抽啊。

我可听说，你拜了个师父，万一你师父抽呢？

大过年的，你不孝敬你师父点东西？我这烟丝可是上等的好东西，拿去给他尝尝。”

腊月是新年前最热闹的时间，也是一年到头来镇子里各大商铺最忙的时候。

各家商铺门口张灯结彩，家家有声，户户有笑。

即便边境的寒冬每日都漫天飞雪，也阻拦不住热闹人群的欢笑。

拿起一袋烟丝，随手扔给少年：“小飞鱼，拿去，赏你的。”

少年惊愕，连忙推回。

“钟石叔叔，我不能要，我家没人抽烟丝。”

看到院外跑来的少年时，眼睛大亮。

“哈哈，小飞鱼，我左等右等，你可终于来了，货带来了？”

少年用力点头，当面拆开包裹。

守门老人打开木梢插锁，随着大门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看到宁飞鱼，老人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小飞鱼，就等你了，快进来吧。”

少年用力点头，脸蛋红扑扑接过伙计递来的几个包裹，扭头便加速往回跑。

不大一会，人影便消失在鹅毛大的雪花中。

三年来，没到年关时，少年便来驿站商铺帮忙送货。

“血馒头，死灵最喜欢血馒头。”

“别说大叔不帮你，大叔教你一个方法，你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保准管用。”

少年呼吸急促，猛点头。

少年急了。

“钟叔叔，我真用心了，跪拜时，我心中想的全是娘亲。”

大汉撇嘴。

待对方口若悬河说完，他急忙追问：“那怎么我贡献了那么多都不灵呢？”

“除了风声啥都没有，元宝，纸钱，香火啥的我全送了啊，头都磕几百次了。”

汉子撇嘴不屑。

“您说的婆娑寒潭真有灵的事是真的吗？”

“我都偷摸去拜了好几次了，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汉子眼睛瞪成铜铃大。

少年眼睛大亮，当即点头感谢。

收好烟丝，他正要离开，突然想起婆娑禁地的事。

当初他第一次听到婆娑禁地的名字，便是出自眼前的汉子。

少年头戴娘亲新编织的棉帽，一步一个深雪坑向着远处跑去。

看到街边两侧摊位上卖的肉包子和糖葫芦时，忍不住抿了两下嘴唇。

一直到消失在拐角巷，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