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炕头上。
少年一脸认真,手持锈刀,仔细在一根枯树枝上不停削着。
妇女拉近油灯,放下手里编制的藤条,疑惑看着那渐渐露出棱角的树杈。
只是,宁飞鱼没想到的是。
直到他不久后气绝身亡,遥望家乡的一刻,到死也没能明悟师尊是如何辟出那惊骇世俗的一刀。
——
唯一的心愿便是为母亲养老送终。
可现在,不是了。
从今往后,他要成为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雄鹰。
“师尊!徒儿知错了!”
“教我!我要学!”
少年猛跪在地,神情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咣咣磕头大叫。
“啊?住山里?”
“娘亲每晚看你都是疲惫而归,还以为你学书刻苦呢。”
少年看着母亲忧心的眼神,沉吟少许,没有选择继续隐瞒。
“娘亲,我月前拜了一位师尊,最近几天一直在跟师尊学习刀法。”
“阎冥?”
“我儿,阎冥是你给这把木刀起的名字吗?”
少年用力点头。
木屑脱落。
随着一刀接着一刀落下,一把看起来模棱两可的木刀雏形,渐渐出现在树杈上。
递出树枝,少年腼腆的清瘦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声音清脆,宛如啼鸟,又似寒冬清流,醉人心扉。
美妙的嗓音和她枯瘦外表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微微摇头,没有隐瞒。
寒风如舞,尘烟飘落。
木刀在无数砂石砸落在地时,寸寸崩裂成灰。
随着寒风,渐渐消散。
往常儿子傍晚后都是学书认字,怎地今个拿起了刀子?
沉吟少许,她还是将疑惑问出。
“我儿,今天...去南夫子的私塾了?”
傍晚,乌云散去,晚霞漫天。
地沟巷。
寒风萧瑟中,亮起一盏有些昏暗的油灯。
天地再大再广阔,他也要展翅飞上去,驾驭那无边壮阔的天地。
因为,他有师尊。
鬼龙一刀带给少年的影响,彻底将他从一个懦弱无闻的小屁孩,改变成了有着雄心壮志的二青。
他原本无趣的眼神在看到那七座拦腰斩断的山峦时,宛如烈火燃烧,**四溅。
鬼龙的一刀,在这一天,成了少年的引路人。
曾经,他如迷茫的羔羊,整日没有目标,混吃等死。
“嗯?练刀?师尊?”
妇女竖眉皱起:“哪里来的师尊?你拜谁为师了?镇子上的人?”
少年语气凝重开口:“师尊他来历神秘,名讳鬼龙,栖居古仙山半山腰处。”
“正面的是名字,背面的是刀鞘。”
“很漂亮的一把刀,只是看起来有点纤细,清秀的长刀不适合男娃。”
妇女笑着开口:“我儿,你说你好几天没去私塾念书,那这些天都去做什么了?”
“娘,你看我刻的好吗?”
妇女接过三尺长的树枝,看着上面歪曲扭八刻画的图形。
“你刻画的是...刀?”
“娘亲,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南先生的私塾了。”
妇女惊愕。
“你不是说很喜欢读书认字?怎又不学了?”
鬼龙青衫飞舞,发丝飞扬,侧目看向少年,莞尔一笑。
“我徒,你觉得这一刀威力如何?我可配得上做你师尊?”
扑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