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活着从谁与争锋里出来——或者不去。”

怪石重灵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阿姐，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老鼠嘛……”

枭寞一身酒气不知道刚从哪家青楼出来，红着眼眶，鼻息沉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他大力拍着花好的肩膀，后者默默承受着那手掌中传来的厚重力道。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终于看不到未来了啊。”

他一瞬消失。

“苍……踪……”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伴着这一叹，整个空间，都回**着一声声苍踪，仿佛锐针，刺得虚无痛嘶。

……

“不，谢谢您了，我不怕死。”

“可这次不一样，手足相残，那能叫怕死吗？”

“院长。”花好轻轻拿下依然搭在他肩头的手，“您知道的，我这腿，不是单纯的腿疾，我是个废人了——厮杀中进境，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这些年来，重岳高层也算有点人味，没有把原本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怪石居民包括其中的灵师全部转移以为更多有天赋的年轻人提供重灵与方便，当然，怪石本地人对重灵的消耗相比较于那些外来户实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可重灵不能改变怪石本地灵师的基础实力与天赋。

这次重岳争锋的少年少女，基本有四个源头：十年间来到怪石的，各个大区大家族甚至皇族的，边境战场浴血出身的，以及最负盛名的空然飞天殿。

他不是没想过出现死亡，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重的程度。

可是他管不了了。

他渐渐不那么开心于自己注定因为此事而名载重岳史册。

幽暗无边的地下空洞，光与暗的交界，巨大的天使雕像。

剑不世端正地坐在光翼上，凝望着对面的黑翼。

忽然，他“看”到了光，银白的光，那光很强，直接突破了羽墟与碧荒的界限，那是凡人见不到的——

谁与争锋表面上依然有枭寞操作，实际上他也就只是表面操作了。

最开始的小小怪石争锋已经扩大到了整个重岳争锋。

规则也大大的宽松，总结起来就差不多是真正的战场厮杀。

“老鼠——有哪只老鼠会在五岁的时候跑到棺材店订做自己的棺材，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不，现在我买得起稍微好一点的了。”

“我可以考虑帮帮你，再提升一下棺木档次，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碧荒啊，初次见面，请有趣些。

——

花好略微拐着腿在墓碑前放上了一束纯白色的销金花。

“为什么越来越模糊，我开始看不清这个世界了……真照……”

他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双城在颤抖，十个分布何处偶尔相遇的少年少女们毫无所感——已然是习惯了。

他笑得快要从那巨大暗翼上滑落。

“进境进境！进你妈的境啊？就这么执着于进境吗？小兔崽子，这么犟，爱死就死去吧！”

无论哪一条途径里的，都是本身就天赋惊人起点极高，远远不是须牙的年轻人能比较得了的。

他能做的，就是说清楚情况，尽量劝自己须牙园的学生们：别去凑热闹了，会死的。

多数学生都听从了，他们并不盲目。

他是谁？他是须牙的院长，须牙的水平，他一清二楚。

须牙的灵师学生们放在从整个重岳挑出来的数十万尖子里，那连个小浪花都掀不起来，除了李信和莫鲁迪斯确实把其他同学远远甩开。

可除了这俩，其他学生进了争锋简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如此灿烂……苍踪……是你吗，原来，你也到了这里。”

他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他又想起了那些往事，任由思绪蔓延……

从来没在意过吗？却为何还记得那句——“啊～哈哈哈，从羽裳烬，到剑不世，都已经过去了好久，精彩啊，麻木，寡淡，我不知道，会怎样？我想看看未来，由我们确定的未来，你来说，我来做，怎么样，永夜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