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一剑,万千神来!”他轻喝,同时放开握剑的手。
紫柩便悬空而舞,华丽丽的轮转,勾勒出捭阖纵横,是剑魄百年的绝艳,仙气袅绕若鹤舞苍云,壮阔如贯穿天地的明雪,吞灭虚空,造化自我,一座剑中世界,飘然降诞。
真像个老神仙!染剑华心中敬服。
“何以见得?”
“直觉,这里,有东西没了。”染剑华握拳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左胸脯心脏位置,“很重要的东西——来这儿之前,我只有一个父亲。”
“可很多时候,直觉并不可靠,哪怕再强的灵师。”
李信回屋睡了。
染剑华又出来。
“老爷子,我睡不着,我想家啦。”他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又一日,有人说看到昨夜怪石之上,有紫气天来,是吉兆。
唯一山野村夫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坐山巅,笑说:“那是我的宿敌。”
村夫身畔,有少年擎白枪,枪锋开合,炼意锤神。
“我明白,我本来就明白——但还是想听你安慰一下我。”少年旅人点着头,笑得很狡猾的样子。
姬明雪也笑,持紫柩长剑,沐浴月光,很是出尘。
也许是染剑华老道而风趣的样子太像记忆中的那个男人,陡然间,心神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代,飞扬四月之下,乘风沙场内外。
姬明雪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但你又不想回去。”
“是的。”染剑华露出笑脸,“我觉得我父亲——可能出事了。”他说的一点儿也不扭捏,很痛快。
似乎有什么事,他从来信奉一吐为快,从不憋着——面对姬明雪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