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我不?”他问。
“呀!代老师也来凑热闹啊!”花好一副挺惊讶的样子,“听说老师这两天准备在须牙园里开一块菜地,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说八道!谁造老子的谣?”代青昀满脸愤怒,“你叫什么名字?”
须牙山谷里四季长存的暖风吹过来,他沉心感知,果然在发出剧烈声响的方位感觉到了气韵低缓萎靡的枭寞,以及激烈的灵力波动,那是战斗的痕迹。
但并未察觉到其他的存在,相当不痛快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忽然觉得有点闷,然后就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得眉头大皱,取舍之间,代青昀觉得自己有必要放弃观看这场比试。
关于那次项坠之争,莫鲁迪斯觉得锦月贝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貌似初零更加的目空一切。
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在庞大的观看者中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终于锁定了锦月贝。
锦月贝冲他挥挥手,又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接着又满脸骄傲地对她身旁的女伴说着什么话——莫鲁迪斯觉得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我曾经在旅人的小说中看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传说的崛起,往往代表另一个传说的湮灭,因为传说从来不会出现在无名阵中!而这个初零在怪石可是挺有名声的!所以!现在机会来啦!干了这个羊肉初零!你的名声将会不仅仅局限于须牙园啦!而是整个怪石!无论如何!在我们心里!你是最强的!”冬岩一脸的激动,好像上场的就是他一样。
接着后面几位室友也都起哄,说些加油打气无敌无敌的话——而那些观众是不会给莫鲁迪斯或者初零喊加油的,他们的眼中看见的只有胜者,此刻胜者还没有决出。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莫鲁迪斯确实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虽然他的人缘不错,但是还没好到让他们为自己摇旗助威的程度,而初零就更不用说了,和他交好的也就李信他们寥寥几个。
“我在这里下注,七个铜板赌初零赢,三个赌莫鲁迪斯,我有事,要走了,帮我看好了,赢了的钱到时候送到我办公室去!”
莫鲁迪斯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他一向不觉得年纪和武力值是对等的,所以,他借了铁匠师傅最好的一套折影薄钢甲和一把四尺长的精铸宽背朴刀——这刀比他自己给自己铸的那把要好多了,无论是锻造工艺,用材,还是造型花纹,全都上乘——这表示他绝对的尊重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对手同时也尊重自己的性命。
同寝室的七八个少年簇拥着他走向决斗场的中央——周围层层的座位席和更高的看台上有很多人。
学生,老师,和外来者,声音乱糟糟的。
“花好,花好月圆的花好。”
“名字不错,但造谣就不好了。”代青昀眯缝着眼睛,脸色不善。
“您真敏锐——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不知道老师有什么吩咐?”
小孩子打架总不会出人命,就算真出了事,那也是活该本事不够,而枭寞这个看似聪明其实也很愣头青的家伙就不同了,先是被枭氏传唤,又是这么好一会儿工夫没回来,而且感知上发现他异常虚弱,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自己岂不是不能放肆畅快的喝酒吃肉了?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大大的严重!
代青昀下定决心之后,起身就走,干脆利落。
刚要走,又想起那十个已经买定的铜板,便伸手抓住一个看似见过几面的白白净净的学生。
看台上,很多赌徒都在吆喝着下注赌输赢,然后也已经翩翩然来到了这里的代青昀想了想,在初零身上下了七个铜板,为莫鲁迪斯下了三个。
莫鲁迪斯他很了解,而初零他也是见过的,所以他所下的赌注基本也就代表了他自己对输赢的看法。
“妈的……真不该都把钱喝了酒吃了肉——枭寞这混小子哪儿去了?要是他在,保不齐今天得大赚一笔。”代青昀没很遗憾地嘀咕着,他是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儿才挖掘出十个可怜吧吧的铜子儿,但刚才从远方传来的爆破巨响也让他惊疑不定,“该不会是真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所以,那些人都是来看对决的,而不是看人。
“额……夸张了夸张了……”莫鲁迪斯很窘,本来还没什么的,让这群可爱的室友一折腾,倒好像自己真的好想要完成什么伟大的功业似的。
纵然他不同意室友们所说的最强,但他也觉得打败初零确实是一件证明自己同时也为锦月贝出口气的好机会。
他们大概都想来瞧瞧武试第一的须牙人才和一个小有名气的在野人才的对决究竟谁更胜一筹。
“嘿!看呐莫鲁迪斯!这些都是来看你的人!别让我们大家失望!漂亮的打下这一战!狠狠抽那些瞧不起我们住宿生的家伙们一个耳光!加油!兄弟们以你为荣!”瘦的干柴一样的铁贺犁大声地为他鼓气。
此时冬岩正与铁贺犁一左一右的为莫鲁迪斯捏着肩膀,任凭莫鲁迪斯如何阻止俩人就是不停手,看起来颇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