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已经自然而然,都不累,但如果可以的话,又有谁会喜欢后者呢?
生命的诞生,本是为了快乐,而不是杀戮,就像每个孩子最开始的时候都澄澈透明单纯善良。
人和人,确实是不一样的,他们有截然不同的面对,也所以,生命之间的轨迹,只有交叉点,永远不会重合,而任何方式的生命“捆绑”,在这世间本质的力量下,也不过是貌合神离。
李信微笑点头,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始终萦绕着染剑华方才说过的一句话。
“你这辈子这么计较得紧,肯定活不痛快!”——多年之后,染剑华这句玩笑般的话犹言在耳,李信觉得真是一针见血,因为他从来假谦虚而真骄傲,骨子里的极端自负,让他习惯性地掩盖了一切有可能被他人看穿的行迹,来达到他所认为的中庸表象,他觉得这样才是正道,才能最好最快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总是把所有事都一点一滴的洞烛,从不轻率,包括一言一行,世间险恶,是真的由不得不想那么多的。
谁又能真正了解谁?充其量无限接近却永不契合。
“唉!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的错!”染剑华挠挠头,毫不犹豫地认错,“我不该胡乱说话。”语气十分诚恳。
李信也叹息一声,开口道:“我们已经是同门兄弟了,没必要这么客气,没什么大不了,真的,另外,还真不是你的错——我也过于严肃了。”
染剑华撇嘴,“生气了?”
李信扭头看向一边,沉默。
“其实吧,我就觉得是你想太多了!累不累啊!”染剑华依旧想到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
正如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哪怕是一个模板的人偶,也个个独一无二,绝对不同。
岁月并非永恒,天长地久有时尽,相同的,大概只存在梦里,虚空中,无尽的无尽以前,或以后。
只是,不得不,只是,没得选择。
在那段名为“当年”的时间里,虽然李信挺欣赏染剑华的豁达直率,但又不是很待见染剑华的随心所欲,对这个旅人,他总这种矛盾的心绪,而在风雨飘摇步步艰苦的后来,他才明白染剑华有多么自在逍遥,那时候,他对他早已经没了任何“当年”的反面看法,只有满心的怀念和祝福。
是旅人,便走访寸寸山河,骋心天地之间,是复仇者,便专注毁灭雪恨,意义皆于鲜血。
在染剑华和李信思想碰撞的过程中一直不吭声的枭千叹终于逮着机会插一嘴,“这不就挺好的吗!信哥是我的信哥!你这旅人也不赖!”
“也许有朝一日,你的大梦会成真,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李信笑着对枭千叹说。
枭千叹露出得意的笑,“一定会的,信哥你看着吧,我其实从来不做梦!”
李信无动于衷,初零却摇头道:“不一样的,不一样……”
染剑华看着抱枪不语闷头而走的李信,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初零,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的,他不是李信,又怎能体会李信的心,他确实不应该把话说的那么深,因为他还不够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