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身布袭染剑华,几十年间风亦雨,不知灵予还囹圄,从来入道为入迷。
大概是因为人生的启蒙者总比单纯某一方面的师傅要重要吧,也大概是世人多知道宫如静,柳狂却鲜有人知吧。
当然,很久后,世人将我与宫如静并列碧荒旅人无疑是夸张而不切实际的。
我哪里比得上宫如静分毫?
后来的后来,我就是靠着这套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剑术在碧荒闯**,不说纵横无敌,却也从未狼狈,直到二十年后,我遇到了柳狂,一个矮瘦的老人家,他把他对剑术的所思所想所悟通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我,还有他的佩剑。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永远只是万千籍籍无名的旅人之一,无法脱颖而出。
而从遇到柳狂之后又过了二十年,我才终于有勇气打开那卷剑诀……
……
于是我便努力,我喜欢这把剑,更向往旅人的生活,我决定,此生便只爱剑了。
我为自己独创的剑术定名:灵予剑术。
我至今记得店铺主人看我父亲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盗贼,他不相信一个满身脏污的人居然有财力买下了他店里最好的货色。
“没钱给你请师傅了,你就自己练吧,我年轻时候听人讲,剑法这东西,没有什么死招式,有灵性懂转折就入门了,你努力吧。”父亲靠坐在一棵老树下,神情悠然。
风过,是飞扬。
没有宫如静,便没有我,便没有千千万万痴迷于游闯四方认知四方又传扬四方的旅人。
同时我更是意识到,一个人强大与否,并不是决定于认识他的人的多寡。
那个路过我生命中的名为柳狂的干瘪老头,随着时间推移,也渐渐朦胧,神化——像宫如静一样……
不论如何,我想称呼他师傅,可他却不认同,“师傅这个词,太重了,我不过是与你有缘便多聊几句,你的师傅,应该是旅人宫如静。”
我摇头,却并没有解释。
在我心里,宫如静已经神化,我觉得“师傅”的称谓对宫如静而言,已经太过凡间,而柳狂,终究还是差着宫如静不知多远,纵然宫如静我从没见过。
我把我的全副身心整个灵魂都给了剑,希望这剑术可以像父亲说的那样有灵性。
我也坚信我一定会做到的,正如我记事以来到现在,从未让父亲失望。
但我也知道,即便我做不到,父亲也不会失望,因为他从未要求我什么。
“谁跟你讲的?”我很好奇,但眼睛却好像陷在剑上。
我还从未见过村里谁拥有这样一把真正的剑!真是漂亮!
父亲想了想,摇摇头,道:“早忘了,反正那时候我连你妈都不认识呢!反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