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何父亲后来因病早亡,从此家道中落,成了一名伺候官僚的师爷。
在他这大半辈子里,见过了太多苟且,见识过太多丑恶。
就连魏应丝毫不念及他往日功劳,如同死狗一样将他扫出门厅。
作为长生者,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和乡亲肯定死在自己前面。
他们可以因为衰老死在家里,可以因为死于一场意外。
但他们一定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在自己眼前被歹人奴役致死。
“清水村不过是死了两头耕牛。”
“刘通以此借口步步以死相逼,不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便不罢休。”
“我林长生若救不出父老乡亲,岂敢有脸面苟活于世上!”
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子,要是连这点小脑筋都没有。
怎么能在如狼似虎的县衙里混得下来。
“老弟,就算你救出了所有人。”
公孙龙放下木棍,摇了摇头。
“劫持朝廷案犯,和朝廷军队作对。”
林长生一听他的话,两眼一亮。
“老头,你还挺厉害的啊!”
“这主意我看行”
林长生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国家气数已尽,即将有大乱发生。
“算了,不多说了废话。”
“不,应该说是比他们更狠、更黑的畜生。”
“三年蝗灾,北方四省饿死数十万百姓。”
“西南三省连年水涝,大水灾冲走了上百万平民。”
林长生略有一些惊讶。
“你不怕被扣上个反贼的帽子么?”
“反?反到哪里的贼?”
也许是作恶多年的愧疚,良心未泯。
也许是林长生那一句怒吼,唤起了他内心沉睡许多年的那一丝对正义的向往。
“连自己父母乡亲们都不救,只能被称为畜生不如!”
“城外还有一处军营,随时能够支援县里。”
“村里一百多好老弱病残,你怎么带得走。”
“四十个人不足挂齿!”
公孙龙也只敢夹起尾巴逃走,丝毫不敢反抗。
而眼前的这名少年。
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团火,一团令人感到温暖且敬畏的火。
哎呀!
公孙龙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身影竟然如此伟岸。
他原本是一家富户子弟,从小养尊处优。
“此生誓不为人。”
咔吧!
林长生一使劲,硬生生将手里匕首掰断。
“你这就是**裸的造反啊!”
“那又如何!”林长生大声呵斥。
“还不都是你们这帮狗官逼民造反!”
“这都能让你想到?”
“过奖过奖。”
公孙龙嘴上说得非常谦虚,内心也免不了小小得意。
“我有一计,不知你敢不敢用。”
公孙龙想了想,渐渐放低声音。
“嗯?!”
“除了咱们东南三省,哪里不是盗贼四起,土匪横生。”
“咱们洪崖县算是万幸,起码还没饿死过人。”
嘶!
公孙龙苦笑一声。
“何止是咱们一个洪崖县。”
“孟梁国,朝堂上下到处都是魏应,江湖里到处都是刘通。”
“老弟,我帮你!”
公孙龙颤颤巍巍握着他的拳头。
“你答应了?”
林长生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区区四十个小小衙役,还不够他费一点力气。
难得地方是要一边打退援军,一边还要救出所有乡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