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武齐用脚在屋檐上点出很有很有节奏的一段响声后,一个人便是从那阴影中走出,一个起身便是跃上了武齐所在的屋檐另一侧,并充满敌意地抽出了腰间的直刀。
见状,另一边的人影也是飞身而出,与二人成三角之势站立,两把形似鹰爪的匕首紧握在手中。
武齐也是抽出了腰间的赤霄剑,“二位要与我在这里搏杀?不如随我到院中,或许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哐当!
“阁下跟了这么久,何不出来一见。”武齐两手负于身后,声音凝成丝线道。
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踪陆名安,而是想要看看究竟还有谁在盯着陆名安,也是领悟了梯云纵“翔空”的奥义,一身轻功犹如飞燕翔空,双脚踩在空气上无声无息,那些人并没有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陆名安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之后,便是再次闪身跃入黑暗之中,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武齐也是跃上房顶,悄无声息地跟着陆名安。
陆名安在这城中绕了好大一圈,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在这纵横交错的巷子中奔跑了足足两刻钟才是在一个巨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哈,陆名安果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这天大的事情说干就干,丝毫不拖泥带水……”另一个高处,武齐盘腿坐在房檐阴影里,看着陆名安**着一根绳子在城墙上起落。
至于城墙这边的守卫,已经在武齐的‘帮助’下,被悄悄解决了。
他看过那一部为了所谓宝藏而大打出手的小说,所有人都为了那十几句口诀,徒杀师,父杀子,兄弟阋墙,亲朋反目……人世间的污浊被描绘得淋漓尽致。
武齐不清楚自己究竟提点了陆名安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临时的计划成了,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席卷全城。
属于陆名安的盛大的戏剧,即将开幕。
“那么,我就期待陆先生明天的表演了。”武齐装模作样地笑呵呵道,身形一晃,诡异地闪现到门前,推门而出,继而三两下之间就消失于陆名安的视线之内。
话音刚落,武齐便顺着梁柱,缓缓从屋檐滑落地面,如落叶飘零,在静谧的黑夜中,毫不起眼。
这是一处没有人的院落,应该是城中那位大人置办的一处私宅,平日里并不会在这边居住。
但是他这是第一回追踪他人,总是拿捏不准彼此之间的距离,要么担心离得太近会被发现,要么担心离得太远跟丢了对方,这一路下来,可是把他给累坏了,背后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比练功还要累人。
“这两人也是只跟踪到此,便是犹豫不前,不敢真正进入到宗师的府邸之中,是身份特殊担心被发现,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轻功没有信心,或者都有……”武齐微微思索着,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跑掉。
他们会是什么人呢,锦衣卫还是前朝余孽?应该不是锦衣卫,作为布控天下的恐怖势力,他们很少单独行动,往往都是一大帮人相互协作,共同作战,“莫非真的是前朝余孽?”
这不是他发现了武齐,而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习惯性的兜圈子改变方向,放出迷惑人的踪迹,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目的。
武齐轻轻落在屋檐上,身形轻飘飘的就像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一切都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半点响声,然后看着陆名安翻过了院墙,潜入那巨大的院落中。
他并没有继续跟上,而是就这么站在原地,脚下一勾,两块瓦片击在黑暗中的某处。
虽然只是在故事之中发生的事情,但是故事尽都是源于真实,所以亲自来到这里观赏这“盛大”的一幕。
不多时,一切皆完成。
陆名安的笔触灵性十足,便是抹黑着在城墙上临摹,也能够详尽地将宝图放大描绘到这城墙之上。
陆名安拿起桌子上的水壶豪迈地一饮而尽,然后随意丢在一旁,被封闭的穴道已经被武齐解开了,他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很是精致地整了整自己的衣着。
然后,他脸上洋溢出诡异的笑容,郑重关好自己家的房门,头也不回地向外头走去。
今夜的应天府城并不安静,在夜色的掩映下,好几道身影在屋檐上飞奔,更有一道白衣身影,提着一根巨大的毛笔,在夜晚的府城城墙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