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齐另一只手点出,接连封住陆名安身上的几处大穴,沙哑着声音道:“陆先生,我非常想念你刚才那副嘴脸,可以请你恢复一下吗?”
他故意让陆名安狗急跳墙,随后虚张声势,以先天罡气后发而先至,顺利将他擒拿。
这里可是有宗师镇压的应天府城,即便是锦衣卫的修罗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杀人。
缓慢拔剑乃是博弈的一环,只是为了逼陆名安先动手的虚招,武齐不进反退,将拔出来的剑又推了回去,脚尖虚空点地,整个人凌空跃起,手掌一翻要扣住陆名安的天灵盖。
陆名安见青面修罗的身法如此反常,不得不一掌拍在地上,强行使自己在半空中转身,以手中匕首对武齐的爪,呼喊暂时卡在了喉咙。
他其实是并不想动手的,但是这个陆名安一张嘴里说不出两句真话来,总是想要用宝藏来引诱与他,想要拉他下水。
所以他只好借一借锦衣卫“十二修罗”的赫赫凶名,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任何底线,只为了完成他们所谓的“任务”。
天下没有无用的东西,有的只是不会用他们的人罢了,就像这个坏到极点的名声,一个区区的江洋大盗罢了,怎么敢与锦衣卫比谁更“恶”呢?
武齐也不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打量着陆名安,这样的时间、地点和气氛配上狰狞的鬼面,分外让人感到压抑。
陆名安完全不怵这些东西,笑嘻嘻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相信修罗阁下也是这样的人才对,不然今夜不会一个人来找我。”
“锦衣卫向来都是皇帝陛下的利刃,没有任何私情,便是自己的生死兄弟,挚爱亲朋也不是不可杀。”武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说着别的东西,接着他沉下嗓音道。
我手上确实是有一块赤金令牌,其上火焰花纹繁复,更有凤鸟盘旋,煞是华贵,甚至我还得到了另一块令牌的线索,怎么样,你想知道吗?哈哈哈!”
已经出戏的陆名安又变成了那个在江南道四处作案的江洋大盗,其此时的嘴脸极度的猖狂暴戾,乖张至极。
“那天晚上,段员外府上大宴,宴请了一众世家和地方豪绅,但唯独没有请我,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刚发家的暴发户,没有结交的价值,这种完全不尊重戏剧的行为,我怎么能够容忍,大概到后半夜时,那些人都喝得烂醉,我便偷偷潜入他府上的宝库,想要摸些宝贝就离开,可是谁叫我运气好,不仅找到了‘朱雀金令’,还得到了一张宝图。”
武齐不闪不避,直接运起周身罡气将陆名安整个人压在地面上,反手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直指陆名安的咽喉。
惊叹于武齐托大的陆名安是一点没有留手,匕首精准刺向武齐的掌心,但当与那个手掌碰撞时,想象中的穿掌而过没有发生,反而是匕首被反制,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重力将他的身体紧紧锁在地面上。
他刚暗道一声不好,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随着赤红色的宝剑缓缓出鞘,陆名安的脸色愈发难看:“修罗阁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宝藏吗?杀了我,你可就再也找不到地图和‘朱雀金令’了。”
“你觉得我真的会在乎什么宝藏,什么金令的吗?”武齐哼了一声,左手在怀中一掏,故意将那颗金珠丢给面前的陆名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你追求的‘九龙金令’熔成的金珠。”
陆名安闻言目眦尽裂,却没有立刻失去理智,他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金珠,一边往自己的怀里揣,一边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以地躺刀的身法削向武齐的下盘,一边放开喉咙,就要大声呼喊,引起在城中巡防兵警觉,不奢望他们能够帮自己,只求将动静闹大。
“你今晚好像去过外面的一座宅子吧?”
“哦?那又如何呢。”陆名安的目光变得锐利,涨红的血丝贯穿了瞳孔,极为骇人。
武齐背在身后的右手忽然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幽幽道:“天下间的东西都有其价值,不知道对于陆先生来说,你给自己的性命估价几何啊,是否有比那前朝宝藏来得重呢?我想亲自掂量掂量。”
“这张宝图,就是传说中前朝宝藏的藏宝图,你们锦衣卫之所以找上我,便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吧?”
“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而且我既然乔装改扮来到这应天府城,以你‘修罗’的聪明才智,不妨猜一猜我的目的。”
“你真是意外的坦诚啊,但是我得到的情报可不只是这一点而已。”武齐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那小册子上写得太简略了,于是他决定诈一下陆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