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
“嗷嗷嗷？”
甲板上，一群狐狸各自捧着小碗，小碗里是热腾腾冒着锅气的铁板焖子。
众弟子们面面相觑。
“嗯？”
王侯也微微一怔，眼眸符文闪烁，调整焦距，看向那遥远的楼船。
“这就是我们赤船学会的底蕴！
“这万画天，毕竟是符箓途径的秘境，受仙道秩序保护，又有帝君的手笔构建其中，没那么容易耍小聪明。”
众弟子们都看向窗外，看到这火红色的海上，蒸汽升腾，白浪翻滚！
徒弟有点莫名其妙。
“师父，您哭什么？”
“应该不会有错。
“弟子在瞭望塔，亲眼看到，赤帆师叔的船没入了万画天第二层。
“额……还有一艘，疑似是西州boss的船，也跟了进去。”
原来，那一个个漩涡，赫然是这艘赤船弄出来的！
这艘船的船长室，同样被黑色油膜封住。
里面的王侯矮矮胖胖，捧着一只青铜小鼎，正看向旁边的徒弟。
另一艘赤色大船缓缓而来，碾碎波浪。
四面八方都是废弃巡海楼船的残墟，如同一朵朵开败的莲花，满海苍凉，满目疮痍。
可这艘赤色大船，竟是毫不害怕，大摇大摆穿行其中，不急不徐。
“不是山。”
王侯满脸愕然，抬头看着窗外，既不理解，也不敢相信。
“是西州boss的……船。”
“怎么光线变暗了？”
“看外面？”
王侯和弟子们，一起看向窗外。
巨浪拍上甲板，水流席卷铜人，冲击门窗！
王侯脸色骤变！
扶着桌案，稳住身形，神识放出，手掐法诀，嘴里念念有词，连忙控制甲板铜人，和水下铜鱼，一同稳住大船！
“嗯？”
轰！
巨响声中，大浪滔天！
“【祭器群舞】？”
王侯坐在桌案后面，冷冷一笑。
“还记得【祭器群舞】的名字？不错。”
看到王侯师尊摇头。
“不太可能。
“追不上来的。
裂缝之中，透出火红海天光色！
火红光里，远远看见黑色浮萍！
而随着裂缝越来越多，空间越来越脆弱，越来越不稳定，被这巨船撞上，在“咔嚓咔嚓”密密麻麻脆响声中，空间撞破！
“嘤嘤嘤？”
“嗷嗷嗷？”
看到这些小手，甚至抓碎了海风，甚至抓烂了空气，甚至抓破了空间！
母萍失孤，颤抖抽搐！
悲意弥漫，仙气弥散！
它们包裹着整艘船，悲意越来越浓郁，甚至悲意弥散到风中，让风声呜咽，为之而哭！
白墨一边说着，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左掌之中符文飞舞，攒聚成一尊种子领域的知识容器！
右手伸进容器，捏起来一大团，两斗仙气。
“这万画天……干什么都不便宜啊！”
十几个弟子，盘坐在小屋里，显得空间颇为拥挤。
他们抬起头，看到窗外一道道铜人的身影，扭曲着、奔跑着、跳跃着，如在祭祀，如在群舞，如在用身体演绎一枚枚符文，组成阵法，引导仙气流动！
他们看向窗外，看到天空中，青铜鸟群密密麻麻，盘旋飞舞，时高时低，时而回旋，时而侧翼，但鸟头始终朝向前方，朝向那巡海楼船！
坐在狐狸们中间的白墨，推开身旁黑眼圈递来的一碗焖子。
“先帮师父端好，容我追上那巡海楼船。
“大家，都端稳了啊。”
却见那船舷上，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发式生长出大片大片的红色浮萍，转眼间，便把整个船舷糊死！
“这……”
……
而那艘巡海楼船，驶向远方，船舷被映照成红色！
“这……额……是映成的红色么？
“怎么好像，船比海水还更红？”
这矮矮胖胖的王侯，名为“赤桨”，也是昔日赤船学会的成员。
此时听到徒弟的汇报，他落寞许久，眼眶微微湿润。
又咧开嘴角，露出黄牙，笑了几声。
“……真的？
“赤帆他们，追着巡海楼船去了？”
徒弟点点头。
他指向窗外，指向远方的巡海楼船。
“我们，追上来了。
“可是，西州boss，他能追上来么？
嗖！
船舷飞出来一只瓷瓶，落向远方海域，落入水面，没入水面，不多时候，竟是在“哗啦啦”水声中，卷起渐渐变大的漩涡！
而漩涡中央，是瓷瓶的碎片，和一团油腻腻、脏兮兮、污浊的黑油。
……
哗啦啦啦啦……
万画天外层海域。
便见他们的船边，赫然多了一座巍峨的山！
正是这座大山，刚刚突然入海，砸出水浪波动，差点把他们的船给掀翻！
“这山……额……”
待到众弟子们狼狈爬起来，勉强稳住身形，这剧烈摇晃的大船，才堪堪恢复平稳。
“怎么回事啊？”
“这是啥？”
他们所在的船剧烈摇晃！
一屋子人猛地被晃倒，又“咕噜噜”滚到另一侧，“咣咣咣”砸成一团！
啪！
“这需要极其高深的阵法知识，才能堪堪破解，勉强跟上。
“昔年的赤船学会，十几尊王侯，覆盖九大途径，研究了不知多少年，那……”
他一边说，小屋外面，传来“咔嚓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
……
小屋里。
一群弟子表情古怪。
滋滋滋……
咔咔咔……
古怪声响里，空间碎裂又扭曲，出现一道又一道细小的裂缝，在空中飘摇，宛若流苏。
它们颤抖越来越剧烈，抽搐越来越痛苦！
它们包裹着整艘船，在颤抖中，在悲伤中，在渴望中，渐渐变形，渐渐探起一只又一只小手，密密麻麻，无穷无尽，蠕动着，抽搐着，抓挠着，想要抓住自己的孩子！
一只只狐狸都惊呆了，狐爪把小碗焖子举起来，低头看到脚下甲板，看到密密麻麻的小手，就好像自家的船得了皮肤病一样，还怪瘆人！
一边叹息着，两斗仙气被他按到甲板上，又在甲板晕开，渐渐波动，渐渐扩散，覆盖了甲板，又覆盖了船舷，又覆盖到船底。
而仙气所及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片又一片的黑色浮萍！
它们是子母萍中的母萍！
他们听到“刷刷刷刷刷”的水流声，从甲板下面，从船舱下面，从船底下面传来，想必便是青铜鱼，在推动水流，在推动这艘大船！
“师父，这……”
“这也是阵法途径的能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