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空间已然是李玄和蔷薇的卧房;还有一重却已不知到了何处,隐约间唯见金光大盛,遥远处传来“叮铃铃”的金属声。
李玄看着看着,心有所感,陡然回头,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为人小心,既然感觉到了异常,便直接收了手,熄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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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这位老将觉得有些刺目,好似满天的金光正在落下。
金光混杂着血水很是晃眼。
而那被抓捕的尼姑却陡然瞪大眼,看向梁师古身后。
但大佛却在箭矢的狂射下,慢慢崩裂。
梁师古看着粉碎的大佛舒了口气,他冷冷注视着那尼姑,问了句:“心慈寺的吧?”
那尼姑面色煞白,却不回答。
有骑兵凑近白须老将,进行着汇报。
那老将须发清白,目光坚毅地扫视着周边,继而嗅了嗅鼻子,然后看向那无头大佛。
“邪魔外道,死!”
他警惕地睁眼。
那离体的魂儿也顿时回归,只不过轻松感却依旧在持续。
而眼前,那被香火烟雾弥漫过的空间如在缓缓变幻。
而她们则是用最后的力气咬破了紫色丹药。
顿时,浓郁毒素涌出,将她们身形化开再不见生前半点模样。
不过其中有一个还未来得及嚼烂那丹药,就已被眼疾手快的甲士按住了。
香客四散奔逃。
尼姑们周身涌起浑浊薄膜。
然而,那些冰晶箭矢好似克制这些薄膜一般。
镜竹也慌了神。
紫鳞面具女子很快冷静下来,她看着远处弥漫的到处都是的香雾,道了声:“阻止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个紫色丹药丢入口中含着,然后一甩袖口,利刃出袖。
只要神灵能够成功降世,那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几人正说着,忽闻那雷雨尽头浮现出了马蹄声响。
泥浪飞溅,铁蹄擂鼓,整齐划一!
按理说,妖魔只会想着食人果腹,以增智慧。而绝对不会生出控制义军的想法。
弟子还曾领人设下种种圈套,以期那妖魔会落入圈套。
届时,弟子以拜神之法,联合义军中的师兄弟将其斩杀,可是那幕后妖魔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
香雾之下。
无头大佛之后,一个面带紫鳞面具的女子,以及数位戴着面具、裹着斗篷的女尼正默默藏在林木之后。
其中一个女尼出列,道:“师叔,一切妥当,梁师古被匪军引着往北去了,今日他绝对顾不到这里。仪式绝不会被打断。”
李玄安静地仰头看着天空。
不出意料,那雨又泛上了红色。
血雨狂落。
考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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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考场中,李玄微微侧首。
身侧过道,正狂风大作,吹卷着落叶尘埃,乱飞乱舞;取暖碳炉火盆中亦是赤红火星乱冒。
有考生焦急地压下考卷。
所有香客都沐浴其中。
而忽地有人注意到了什么,侧头看去。
越来越多的人侧头。
跳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感到任何气血的变化。
而跳完之后,他则是迅速地焚香,祭拜,心中虔诚地诵念着:‘我想变强。’
诵完,他便将香插入香炉,然后跪在蔷薇准备好的蒲团上。
“看到了,这是佛国。这是佛国啊”
“真的有佛,真的有佛在庇佑我们!”
“你也看到了?”
于是,香客们便你传我我传你,然后相约来到了此地。
此时,数万香火袅袅升腾,构织成了煌煌于天,遮天蔽日的香雾大河。
就连午间的烈日都被这香雾遮蔽,而显出几分朦胧。
但这飞扬的尘土,则不过是马匹栓着树枝纵横驰骋,扬起滚滚尘土,如此看着便好似是大军追击,越追越远
青木州以西,海边。
无头大佛端坐于海岸外的林子里,巍峨雄壮,虽是无头,其下却已积了极多香客在虔诚祈拜。
但那些都和他没关系了。
他只是一个学子
此时
他发动骑兵击溃了鹰匪义军,然后又继续北进,紧咬溃军,俨然一副要将其彻底摧毁的模样。
初秋落叶,从天而落
学子们在考场中续续而书,专注无比。
而鹰匪义军则好像和青木州城卯上劲了,反复拉锯。
梁师古的兵马是在城中进进出出。
后来干脆驻扎在城外。
“胜啦,我们胜啦!”
简单的话音里,充斥着人们的喜悦。
那十万大军压境带来的阴云,缓缓散去。
果然,事不出赵云裳所说。
两天后,满城喜讯。
百姓欢呼。
此刻的贵妇人双颊酡红虽消,却犹存几分慵懒。
周济海浑然不觉,只是问道,“母亲可知鹰匪之事?”
赵云裳想了想,道:“鹰匪不过乌合之众,你叔父领人守城,而梁将军也动了三万大军直接出城了。
说着“就”,但李玄和周济海却足足等了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后,那俏丽贵妇人才优雅从容地走出了院落。
而李玄感知力极强,周济海没感到什么异常,他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李玄:
“哎呀,公子,不行不行,您扭得太拘谨啦。
让奴家来控制您的臀儿。”
不过,周家人人皆知,州牧遇事必和淳阳郡主商量,故而郡主一定知道不少事。
周济海领着李玄来到赵云裳院落,敲门喊了喊:“母亲。”
门后没动静。
她生气地想把香火全丢了,可却又似舍不得。
于是乎丢了一半,却还留了一半
次日。
李玄幽幽道:“其实,你可以试试不跳舞,直接烧香。”
蔷薇问:“什么吗?紫尾蛟王说了,若是不跳舞,就算不得上等观想法。”
李玄道:“你知道你为什么看到的风景里什么都没有吗?”
那是光明之中的一尊巍峨巨影,似呈侧卧之姿,似纵横山脉,完全看不清其全貌。
然而李玄瞳孔紧缩,因为他看到那巍峨巨影所处的空间,竟直接和蔷薇所在的空间重叠在一处。
明明是一个地方,却映着一人一神,两相重叠。一边是睁着大眼睛的枕边人,一边却又是浑然陌生、甚至连模样都看不真切的可怕巨影。
李玄想了想,决定再试试。
于是,他重新跳舞,焚香,合十,进入冥思
片刻后,那一重“金光大盛”的世界再度出现了。
还有奴家跳舞的动作,公子得跟着做,不能做错了,否则神会不喜。”
李玄为了力量,也是拼了。
他点点头,道:“来吧。”
随着香火消失,随着他的祈愿消失,那另一重世界也消失了。
李玄把情况和蔷薇说了。
蔷薇道:“公子,很正常呀,我也看到了另一片风景,可那风景就是空空****,到处亮堂堂的,什么都没有。”
李玄继续双手合十,心中默诵:‘我想变强。’
香火渐盛,似弥漫的整个小屋都是。
而小屋之中,风景陡变,形成了一种“双重空间”的透明感。
金光中,端坐的无首大佛不知何时已经再显。
佛像虽灭,但那个世界的大佛却在。
大佛掐着的“说法印”不见了,那手一伸,便来到梁韩师古头顶,双指一拈,便扯下了这位将军的头颅,继而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断脖之上。
梁师古冷哼一声,挥手道:“走,随我去**平心慈寺!去看看那藏污纳垢之地究竟存了些什么?!”
众骑兵,纷纷转身。
梁师古亦转身。
他面色森冷,然后道,“毁了这无首大佛!”
骑兵囤积,围聚过来,抬起那冰晶大弩连射。
香雾依然弥漫,血雨依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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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甲士扯开其面具,右手死死捏着她双颊,左手拉开帽兜,目光愣了下,然后高喊道:“是尼姑!!”
“将军,逃了一个。”
每一次攻击,那薄膜都会黯淡一层
许久后。
尼姑们被射成了刺猬,倒地。
尼姑们纷纷仿效,继而在大雨里往那突兀出现在此处的骑兵迎去
嗖嗖嗖!
箭矢狂落。
健马之上,黑甲骑士目光森然,一手握盾,一手则探入那兽皮囊袋抓出了寒铁大弩。
弩矢早备,尖头闪烁着冰晶般的光华。
紫鳞面具女子霍然抬头,愕然看向远处。
就好像,那妖魔把自己的魔仆随意丢在那儿便不管了似的。”
紫鳞面具女子淡淡道:“有些妖魔无法移动,或许这次你遇到的便是那等妖魔。
只是勿要节外生枝了,无论那妖魔是谁,都并不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发感到心中宁静。
陡然间,他有一种魂儿离体的感觉。
好似那香火的烟撕开了另一个世界
若是李玄在此,只听声音便能听出这女尼身份。
这赫然是之前在百花府历练的心慈寺尼姑————镜竹。
此时,镜竹喃喃道:“只不过,弟子至今未曾查明那些魔仆背后的妖魔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伏首继续书写。
无论此刻在发生什么,都暂时和他无关。
无论这一刻有多么凶险,他也不是那旋涡中心的主角
一滴黄豆大小的雨水落下。
这一声,紧接着牵起了千声万声。
天空的水库如被开了闸门,大雨倾盆而落,万般视线皆模糊。
还有未来得及做什么的,则是看着被风吹起的考卷,焦急起身。
远处有监考官员匆匆而至,高喊着:“勿要离位!勿要离位!”
然而,他的声音却被这狂风隐没。
金色光海里忽地出现了一道宏伟的巨影,那巨影盘膝而坐,甚是宝相端庄,其手恰着说法印,似在说“来,听我说法”。
香雾积腾,天穹陡然云雾翻滚。
阳光好似被某种力量遮挡,彤云密布之间,陡有蛇电显于云中,雷霆滚滚而来
“看到了,都看到了!”
香雾中,风景变幻,显出“双重空间”的透明感。
一重空间是原本林中的风景,还有一重则是一片金色光芒的世界。
香雾里,忽有香客惊喜地瞪大眼,看向四周。
他身侧,亦有香客面露震惊之色,继而虔诚地连连叩拜。
有的香客忍不住,兴奋地问身侧之人,道:“你看到了吗?”
一张张蒲团摆放开来,数万香客手举香火,有祈福,有还愿。
大佛极灵,旦有心诚,必定灵验。
更有信徒受大佛托梦,说今时今日当来见佛。
青木州城北的荒原上,梁师古铁骑飒沓,擂动如鼓,追击匪贼。
然而,这只是表象
那勇猛冲锋的铁骑之后尘土飞扬。
李玄亦是专注的答题。
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再没遇到任何事,就好似生活回归了没有妖魔、没有任何反常的平凡。
然而,他却又能感觉到周边正暗潮汹涌,似有各方势力云动。
蔷薇跑到李玄身后,双手护住他腰肢,喊了声:“跳。”
李玄只觉这动作实在羞耻。
不过,他还是专心地跳了起来。
而今日科考之时,那义军又发动了袭击。
这一次,梁师古则似是被耗尽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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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延后的秋闱,便是要如期举行
时间一晃,便至了九月之末。
不少学子都来到了考试地点,按部就班地入内乡试。
“鹰匪退了!”
“鹰匪全退了!”
“大胜!”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不必担忧。”
看周济海和李玄还沉默,赵云裳笑道:“最迟两三日,便当有消息了,你们俩还是安心备考吧。”
两人点点头
显然,方才赵云裳之所以闭门,是因为她白日饮酒。
可作为一个母亲,赵云裳又不希望自己饮酒的形象被儿子看到,毕竟她一直扮演的是个知礼懂礼的贵妇模样。
“济海,玄儿,何事?”
周济海又喊:“母亲,我与兄长想问些事。”
门后才传来几分慵懒的声音。
“我就来。”
满街都在讨论鹰匪攻城的事。
李玄去到州牧府打探消息。
州牧自是领人去了北城,不在府中。
蔷薇摇摇头。
李玄道:“因为在那个世界的风景里,你就是羽衣。祂和你重叠在一起。”
蔷薇瞪大眼,摸着脑袋道:“难怪这两天生的孔雀翎变多了,不练了不练了!”
李玄蓦然明悟,他瞳孔紧缩,直接撤去了合十的双手,掐断了此刻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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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吓了一跳,忙问:“公子,怎么了?”
叮铃铃的金属声越发清晰,几乎响在了李玄心里。
忽地,他又感到了一股窥探感,猛然侧头。
这一次,他看到了。
随后,蔷薇叉腰,扭身。
李玄感到很羞耻,可却也跟着照做。
蔷薇开始摆动臀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