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挠挠脸，有些尴尬，“是齐长老帮我打开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别人的考场。

听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又听说他在第一关足足死了上百次，白发男人沉默了。

“我早已是一个身死道消、无名无姓之人，你又何必相问。”

男人“呵呵”一笑，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走到齐霄身边。

他围着齐霄绕了几圈，眉头缓缓蹙起。

“呵呵，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真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等？

齐霄退后几步，朝男人执手行礼。

不对，这个梦境制作者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有好几次，他也犯了类似的错误，结果一次被地下突然蹿出的沙虫吞噬干净，一次被会伪装的食人蝶群一起扑咬。

想起之前的惨剧，齐霄捏紧拳头，小心翼翼地上前。

男人沉默更甚。

“你难道不知道，只要大喊认输，这个梦境就会自动将你弹出去吗？”

齐霄傻眼了。

可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冲着死不掉这一点，使劲作妖，还头铁的一路闯到这里。

白发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死那么多次，难道不会害怕？”

齐霄挠挠头，“一开始是怕的，但后面就没感觉了，反正也死不了。”

此地不见日月，更没有黑白之分，终日都是一片黄蒙蒙的天。

齐霄在这里浑浑噩噩，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他都已经记不清在这里面待了多久。

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能是十几年。

“呵呵，原来如此，想不到我死后千年，你们年轻一辈的修士……修行方式还挺硬核的。”

白发男人觉得，虽然在这个梦境不会死，但也没有人想要一直死。

死了几次，自知实力不敌，自然会放弃。

“不对不对，你这小子修为怎么这么低？”

“我这梦境可是为了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准备的，你怎么过来的？”

“为了阻止某些不知好歹的小修士误闯，我还刻意在梦境之外设了禁制，不到元婴期绝对打不开。”

“敢问前辈可是这梦境的主人？”

“梦境？”男人咂摸了一下，觉得这话说得也没错，“算是吧，我早已身死道消，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缕念头罢了。”

齐霄头压得更低，“弟子见过祖师，敢问祖师姓名？”

直直走到尽头，周围终于有了一点声响。

一个小石块“啪嗒”一声从齐霄头顶落下，他抬头一望，发现高高耸立的巨石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容颜清俊、身披白发的青年双手负在身后，打了个哈欠，笑吟吟地看着他。

“就算死不了，也难免会生心魔，你心里就一点阴影都没有？”

齐霄忍不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前辈，只要踏上第一关，就再也回不了头，这个机制不是你设下的吗？我除了一路前进，也没有别的办法吧？”

若是可以，他还真想歇一歇。

石桥尽头，巨石参差耸立，像是一条巨龙在此腐朽，血肉消融，只剩下白森森的尖锐骨架，一眼望去，大气磅礴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些荒凉之意来。

齐霄绷紧神经，在石林里缓慢前行，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静得可怕，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是他疑神疑鬼，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