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嘘。"苏蝉衣捂住他的嘴。隔着青铜门，某种超越听觉的震动顺着地面传来。林渊的丹田突然绞痛，星蚀骨火在掌心乱窜，竟在皮肤上灼烧出卦象纹路。
少女沾血的手指在地面勾画："坎卦主陷，兑卦主缺。这座遗迹是活的，它在用军煞之气消化我们。"她的星眸泛起青铜光泽，"或者说......在筛选。"
"当心头顶！"
林渊旋身劈斩，青铜戈擦着耳际掠过，削断几缕鬓发。更多血珠从天花板滴落，在地面凝成虎符残片。苏蝉衣的星纱卷起三枚碎片，突然闷哼一声。林渊瞥见她手腕浮现的青铜色脉络，像某种寄生藤蔓正在皮下蠕动。
<!--PAGE 1-->
"退！往祭器室退！"
更多青铜武士从墙面剥离，残破的战甲缝隙里蠕动着血髓凝成的筋络。林渊挥刀斩断一具尸傀的膝盖，却发现断口处青铜正在自我修复。苏蝉衣的星辰锁链绞住三具尸傀，晶芒与青铜摩擦迸溅出青紫火花。
"它们的弱点在......"
苏蝉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战甲纹饰！"
少女指尖点在武士胸甲，那里盘踞着九头蛇浮雕。林渊瞳孔骤缩——这和紫阳圣地禁地里，那幅描绘"天哭之夜"的壁画如出一辙。当年师尊就是触碰了那幅画，才被拖入......
"小心！"
"总比看着你变成青铜傀儡强。"林渊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星蚀骨火顺着血脉渡入苏蝉衣体内，少女发出痛苦的喘息，但那些青铜色确实在消退。
门外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林渊的后背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那个被锁链拖曳的庞然大物，此刻正把竖瞳贴在门缝上窥视。
当第一缕血月光刺穿门缝时，苏蝉衣突然僵住。她的瞳孔收缩成青铜齿轮的形态，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别让月光照到虎符碎片......它们是祭品......"
林渊的指节擦过青铜廊柱，幽蓝火苗顺着掌纹窜起三寸。那些沉淀在浮雕缝隙里的铜锈突然簌簌震颤，像是被火焰惊动的古老虫豸。
"别用星蚀骨火！"苏蝉衣的警告晚了一步。
整条回廊的青铜浮雕突然活了。持戈武士的眼窝渗出暗红血髓，青铜戈尖刺出墙面的刹那，林渊旋身暴退。戈刃擦着脖颈钉入对面石壁，带起的罡风掀飞他束发的骨簪。
林渊突然抓起她的手腕。那些青铜脉络已经蔓延到手肘，却在触碰到自己掌心血纹时骤然停滞。两人肌肤相触处，浮现出微型虎符的虚影。
"我的血能延缓侵蚀。"他撕开袖口，"抓紧我。"
"你会被反噬......"
"扔掉那些东西！"
"晚了。"少女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星纹正在被青铜侵蚀，"从触碰第一枚碎片开始，血髓共振就停不下来了。"
铁链拖曳声已近在咫尺。林渊踹翻一具尸傀，拽着苏蝉衣冲进祭器室石门。青铜门轰然闭合的刹那，他看见回廊尽头腾起的血雾中，隐约有九条锁链捆缚着山岳般的阴影。
"左肋第三片甲！"林渊突然福至心灵。前世在紫阳圣地藏书阁，某卷残破的《胤书》记载过这种青铜傀的炼制法门。刀锋精准贯入甲片缝隙的刹那，尸傀发出类似陶埙破裂的悲鸣，轰然坍塌成满地铜渣。
苏蝉衣诧异地挑眉："你怎知......"
"直觉。"林渊咽下后半句——那卷《胤书》正是师弟陆昭然偷来的。当年自己替他顶罪，在寒潭洞面壁三年。如今想来，师弟那时就已经......
青铜戈横扫而来，林渊拽着苏蝉衣滚进拐角。背脊撞上墙面时，他闻到浓烈的铁腥味。星蚀骨火失控地舔舐青铜壁，被灼烧处竟渗出黑色血珠，落地时发出金玉相击的脆响。
"虎符碎片！"苏蝉衣的星纱缠住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兵甲志》记载，大胤神朝的镇军虎符能号令......"
话未说完，整座回廊突然剧烈震颤。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熟悉的压迫感顺着脊椎攀爬——和三十五章遭遇天哭异象时如出一辙的铁链拖曳声，此刻正在回廊尽头逼近。
"铛——"
系统血红的警告框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上古军阵煞气！技能熟练度强制锁定为Lv1】
"操！"林渊后槽牙咬得发酸。掌心星蚀骨火骤然萎靡，原本能焚化玄铁的幽焰此刻连青铜锈都烧不穿。更多浮雕武士正在苏醒，青铜铠甲摩擦声混着血髓滴落的粘稠声响，在密闭回廊里织成催命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