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肩扛棺木前端,粗麻绳深深勒进皮肉。
他听见身后传来小乞丐沙哑的喊声:
“城主爷爷!俺给您磕头了!”
晨雾未散,青石板路上凝结着露水,百姓们早已自发聚集在城主府外。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香炉跪在街角,炉中青烟与雾气纠缠,仿佛天地同悲。
当八名抬棺人扛着黑漆棺木迈出府门时,人群骤然爆发出一片压抑的呜咽。
“为什么?”陈三追问。
小草咬了咬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徐少爷对我很好,而且……他现在身子不好,陈大哥你能照顾自己,可我得留在这儿照顾他。”
回头一瞥,那瘦小的身影正挤在人群最前排,额头沾满尘土。
这个城中的百姓或多或少都受过徐天的恩惠,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徐天当城主的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就是青岩城最为平安,最为稳妥的日子。
“徐城主……那年大旱,您开仓放粮救了俺全家啊!”
一名跛脚汉子扑倒在地,额头磕在石板上咚咚作响。
他身旁的老妇颤巍巍捧着一把晒干的野**,花瓣簌簌落在棺木上,“城主最爱这花儿,说它生在石缝里也活得精神,就跟咱青岩城的人一样……”
陈三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终于点了点头:“好。”
……
次日清晨,青岩城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