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下去,转身跑向灵堂角落的铜盆,蹲下身继续烧纸钱。
火舌舔舐黄纸,将她单薄的影子投在墙上,一晃一晃,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搭理陈三,可是那副眼神,却让陈三看得心碎。
小草怔了怔,眼泪倏地滚落:
“少爷……陈大哥不要我了,你也要不要我了吗?”
见到小草又掉眼泪,徐少白勉力笑了笑:
“少爷……”一声颤抖的呼唤从廊下传来。
丫鬟小草抱着一摞麻衣匆匆跑来,发髻散乱,眼下乌青,显然已多日未眠。
她踉跄着停在徐少白面前,眼眶通红:
“没有没有,不哭不哭,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城主府永远是你的家,你的陈大哥永远是你的少爷,他只是去外面修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慌忙用袖子抹脸,哽咽道:
“不辛苦……城主从前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如今、如今……”
“您总算回来了……老爷的棺木,是城中几位老匠人连夜赶制的,用的是库房存了三十年的金丝楠木。按规矩,得停灵七日,等远亲来吊唁后再下葬……”
徐少白伸手接过麻衣,指尖触到粗粝的布料,忽然低声问:
“这几日,辛苦你了,而且,我不是你的少爷,你的少爷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