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无边的痛苦！

但正是这双重的痛苦，如同两根烧红的铁钎，死死钉住了他最后一点清醒！

他不能晕！更不能被算筹再次完全控制！

他眼前幻象丛生，无数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无声哀嚎，无数冰冷的手臂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债务深渊。

嗡！

右胸之上，灰白色的算筹根须在深渊气息刺激下，再次蠢蠢欲动，冰寒的麻木感试图重新冻结他的意志。

冰冷、粘稠、带着万年腐朽债务沉积的绝望气息，瞬间将陈三钱吞没。

他如同坠入一口由无数坏账尸骸熬煮而成的脓血巨缸，每一次呼吸都灌满刺鼻的腥臭与神魂层面的怨毒低语。

“还…我…道…基…”

深渊虚空中，巨大如山的腐烂账本无声漂浮。他坠落的身躯，正砸向其中一座。

那账本形似摊开的、布满霉斑与暗金符文的兽皮巨卷。

冰冷的债务锁链贯穿了其上钉着的数十具形态各异的修士尸骸。

“滚开！”

陈三钱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混合着口中残余的血腥味，强行刺激着濒临涣散的神志。

丹田处，那吞噬了部分“篡改天机”血雷的坏账黑洞雏形，此刻如同一个滚烫的烙铁，疯狂扭曲、膨胀，释放着毁灭性的能量乱流，撕扯着他的经脉。

“利…滚…利…无…尽…”

“不…公…天…道…”

亿万尸骸残留的怨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毒针，无孔不入地扎向陈三钱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