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摇摇头，把烟灰弹进矿泉水瓶里。

屏幕上的频谱宛若河流。

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巴尔德斯卫星电话的IMEI码。

在墨西哥，只要肯掏钱，这不比车牌难弄。

无论是政府采购，还是保修登记，总有人愿意配合。

周奕坐在对面，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行动前的准备总是那么沉闷。

目标位置不会像中奖号码直接跳出来，能做得只有等待。

白色丰田货车停在阴影里。

牌照是本地的，做了隔热，玻璃上贴着深色防窥膜。

后厢的折叠桌上摆着两台笔记本。

锡那罗亚州，库利亚坎市。

日落时分，热气仍在街道上盘旋。

水泥墙发白，卷帘门斑驳，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衬衫。

吉姆稍微调整了下耳机，顺手点了根烟。

“你再把增益往下拧一点。”他说。

“再拧就该掉了。”

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总共截获了三个信号。

很可惜，没有匹配的。

不过，一切总归要结束的。

一台跑着GNURadio，一台挂着地图程序。

吉姆戴着耳机，身体前倾，仿佛整个人要钻进屏幕去。

他的右手扶在旋钮上，不停做极小幅度的调整。

街角的小卖铺老板把收音机拧到最大。

主持人刚从音乐中抽身，念完广告，又切回民谣放送。

路上偶有摩托呼啸而过，尾气和烤玉米的香甜混杂，独属于夏末傍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