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详加查验,那些为邪佞所附的陶俑,实因…陛下出巡之圣意已经引动禹鼎灵威,致使地脉龙气微生波澜,惊醒了骊山废弃陶窑中积郁数百年的戾气与怨垢。加之…恐有六国余孽,阴蓄邪术,以此为引,推波助澜,方才酿此祸端!此乃臣监察失职,百死莫赎,请陛下重惩!”
嬴政从未想过设立国师,却将此位突然赐予秦怀之,徐福对此并不在意,虚名而已,不过尘埃,他真正图谋的,远非一职之位。
此刻,他轻巧地将祸根引向“出巡引动禹鼎”,而出巡恰已被秦怀之谏阻,这便等同于将因果的线头,隐隐系在了新晋国师的身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
深夜,章台宫内,嬴政围着伫立不动的十二铜人踱步,指尖划过冰冷厚重的铜身,最终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阴影中的徐福。
他的声音不高,缓慢,每个字都隔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字字却如悬冰坠地,散发着透骨的寒意。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漫长而扭曲,如同蛰伏的巨兽。所有侍从皆屏息垂首,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地砖的缝隙之中。
徐福一袭黑袍,躬身而立,视线紧贴着脚下冰冷乌黑的金砖,然而他全身的感官都在清晰地告诉他,始皇帝那审视的目光,正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寸寸地剖析着他的意图、他的骨髓,乃至他的灵魂。
“陛下!”
徐福抬起头,迎向嬴政的审视,脸上精准地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他的神魂之力已在与邪祟的对抗中消耗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