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纶端详着薛淮沉静淡然的面庞,叹道:“如今河东薛氏在中枢只剩下你这棵独苗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积累和学习,薛淮已经清楚高门大族早已不复前世魏晋隋唐时期的鼎盛,即便算不上苟延残喘,但也无法对朝堂局势产生太大的影响。
薛明纶这句话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怀。
不如不见。
“薛淮,留步。”
薛明纶的声音忽然传来,薛淮转头望去,只见那些大人物们已经离去,唯有曾经的工部尚书站在原地,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皇城,东华门外。
十余位重臣沉默前行至此。
众人关注的焦点自然是马上就要离开朝堂的薛明纶,虽说官场上人走茶凉是常态,但薛明纶的靠山还在,而且那位首辅大人又被天子单独留下奏对,故此没人会对薛明纶落井下石,反而纷纷上前宽慰几句,然后才相继登上各家的车轿离去。
“去吧,我在前面等你。”
沈望语调温和,随即迈步朝远处的沈府马车走去。
薛淮收敛心神,来到那位族伯父的身前。
与之相比,不远处的沈望和薛淮显得泾渭分明。
沈望心中无愧自然谈不上不敢面对薛明纶,但他这次亲手将对方的老底揭开,此刻若是上前安慰未免显得太过虚伪。
薛淮则是已经选择立场,又何必首鼠两端左右横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