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你别逞能啦,快点放我下来!”牛有铁微微起身,嚷道。
就在刚刚,他一直在看那些成群结队的乌鸦,先是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嗯,那一群怎么会有那么多,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只了,它们扑棱着翅膀,一会飞上枝头,一会又落在雪上,往来复去,就像一层厚厚的黑树叶,在随风云卷云舒,落在雪上时,就又像一张巨型黑布,场面甚是壮观,看的他都入迷了。
紧接着,他就漫无边际地想到了有关死亡的东西,麻油村老人说“乌鸦叫,死亡到”,难道它们是在说:冬天死了,春天来了?
回转过神,侧耳细听了片刻后,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啄木鸟么,你连这都不知道!”
来到北剑路时,已经是黄午了。
血红的夕阳斜射向一片片被雪覆盖住的广袤的麦田,一群群麻雀,乌鸦,野鸽等,在融化了积雪露出麦苗的空场地里飞起飞落,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农田的地头上,一棵梧桐树上突然传出“咣咣咣”的啄击声,响亮而清脆,衬的整个郊野都空旷了。
赵菊兰撇撇嘴,往额头抹了一把汗,瞪着她男人,没好气地道:“我就看看,车把你摇睡着了么!”
牛有铁给媳妇的话惹逗笑了。
“你笑啥?看把你坐的舒服的,麻油村人就你最会享福!”说着,赵菊兰便转过身去,又埋头吭哧吭哧地拉。
赵菊兰驾着车辕,吭哧吭哧地走了一阵子,突然停步问道:
“喂,掌柜的,你听着了么,是啥在敲!”
牛有铁挪了挪坐麻了的腿,一脸恍惚,以一副“这是哪里我在哪里”的表情,环视着四周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