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门口,他悄悄拿掉顶门棍,因为门上有两道门关子,他先爬到上面打开第一道关子,再下来,打开第二道,然后轻松将大门打开。
他只是想离家出走,吓唬吓唬他们。
他觉得当他们找他的时候,也有可能会想到他会死,所以他不用真的去死。
写下这张纸条后,他感到心疼,同时又释然了许多,他将它拿到煤油灯下,用瓶底压住一角,让大半张纸露出来,方便他们看到。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大庆终于不打算死了,因为首先他害怕死,知道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其次他也不知道怎么死,用刀杀会流血,疼,跳碾场摔着也疼,用水淹,感觉那水冷的刺骨,于是就放弃了死。
他只不过是想气一气他们,尤其是他妈,让他妈着慌,如果他们还不慌,那就是不爱他,那时候再死不迟。
然后他趁他们没人回窑来,就从写字台抽屉翻出一截铅笔,从生字本上撕下一页纸。
做好这些后,他擦干眼泪,把鞋子穿好,就悄悄溜出去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窑外黑漆漆的,他的衣服是灰黑色的,因此走在外面不易被人看清楚。
他贴着墙走的,除了黑球,没人会看到他。
铅笔头秃了,就用牙齿啃出笔头,然后就一笔一划,写下一句让他感到想哭的话。
“wo走了,不yao找wo。”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委屈的想哭,就想不通他妈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为啥偏要逼他这么做,难道他们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多余了吗?
有些字他不会写,就用拼音代替,写的有些歪扭,但他相信父母都能认识,并知道他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