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攥紧拳头，纱布下的伤口渗出血迹。

“我这伤算啥？思源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许志国默默点燃烟袋，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眶红了：“你没错，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思源是英雄，他爸妈会骄傲的。”

像只病虎张开了獠牙

“当时炮弹炸过来，他把我推开，自己没来得及躲……我这二等功，也该是他的。”

他摘下勋章放在桌上，金属碰撞桌面发出轻响。

他说不下去，抓起桌上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却咽不下去。

许成军这才明白大哥迟归的原因。

不是伤重，是心里压着千斤愧疚。

“可他爸妈就这一个儿子。”

许建军的声音哽咽，“我看到他家墙上贴的奖状，从小学到高中，满满一墙，跟咱晓梅的一样。”

他看向晓梅，眼神温柔又痛苦，“我答应过思源，等打完仗带他来家里吃妈炖的肉，现在……”

“我对不起他爸妈，临走时他娘塞给我这双鞋垫，说让我带着平安回家，结果……”

他从兜里掏出双布鞋垫，靛蓝粗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布纹。

“我把勋章和抚恤金交给村里，可钱能抵一条命吗？”

他想象着大哥拖着伤臂，在炮火未散的山林里找战友，又独自去见战友父母的场景，鼻子一阵发酸。

“思源是为了掩护我才掉队的。”

许建军突然开口，疤痕在灯光下更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