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广播喇叭滋啦响起来,传出带着电流声的通知:“由合肥开往南(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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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里的售票员埋在堆积如山的硬板票里,蓝布袖套磨出了毛边。
她左手捏着红蓝铅笔,右手拨着算盘珠子,算完一笔就从票夹里抽出张米黄色硬纸票,笔尖在上面飞快地划出行程、日期,再蘸点红墨水按个戳。
窗台上的马蹄表滴答作响,表蒙子裂了道缝,指针卡在10点15分。
甚至远不如现在。
苦哉!
这年代排个队也不老实,队伍里时不时响起争执声。
打头的人把胳膊肘支在栅栏上,指节叩着斑驳的木头窗台,手里捏着被汗浸湿的单位介绍信。
后排的人揣着蓝布口袋,里面装着皱巴巴的毛票、全国粮票,还有用手帕裹了三层的硬币。
队伍里偶尔有人掏出搪瓷缸子喝口水,缸子上“劳动最光荣”的金字磨得只剩个虚影。
听旁边大姐这表坏了半年,谁也没工夫修。
忽然有蒸汽机车从站场驶过,整个售票厅震得簌簌掉灰,排队的人都仰起头看天花板。
穿劳动布的小伙子趁机往前挪了半步,立刻被身后的大妈拽住:“后生仔规矩点!”
“你插队咧!”
“我昨儿就排到这儿的!”。
穿藏青制服的民警背着枪走过来,枪套上的铜扣叮当作响,人群立刻矮下去半截,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许成军擦着汗,站在队伍中央,望着这副景象,面露苦笑。
已经在这排了大半个小时,前方的长隆还遥遥无期。
上辈子也就经历零几年的火车站有这场景。

